“吱呀”门轻轻的被推开,首先闯入眼中的是一只洁白如玉的手,纤细的手指让人有种错觉,似乎那是玉雕刻而成的手骨。
我稍稍挪动了一下身体,眯上了眼睛,等待着那个人进来。
不知不觉已经在这里等了近一个月,却依旧没有等到落木回来,不知道他是不是忽略了塞给他玉佩时同时塞入他手中的纸条。
门被彻底打开,来人一身苍白的白袍,干净得犹如门外飞舞的雪,却让人觉得冰冷,但是那张儒雅俊秀的脸庞上却带着淡淡的微笑,吹散了那一丝冰冷。
“你怎么来了?”拢了拢身上盖着的裘皮,不舍离开身下那温暖的炕。
他撤下腰间一只Jing巧的玉葫芦朝我丢来,“跟着落木,自然知道你的下落!”
抬手接住,并没有一般玉质饰品的冰冷,温暖的气息在手中弥漫,揭开盖子,一股清冽的气息溢了出来。
“落木呢?”将那清冽的气息深深吸入肺腑,已经多久没有喝酒了,此刻方觉有些想念,却也并不是真的那么执着了。
“他此刻正在舍下做客!我便是来接公子的!”他倚在门边,依旧笑得温润儒雅。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茗岳维,不想让他看到我眼中的疑虑和惊慌,“我走不动!不如你背我去,如何?”
他没有回答我,片刻之后他走到我的身后,将我抱了起来,转身走出了小小的木屋。
离开炕的片刻,不自觉的朝他的怀中缩了缩,看来身体越来越不适应这里的寒冷了,若是再呆下去,恐怕也是保不住多久的命了,何况我现在只余一个多月的命,本不想服下锦颜给我的药,却还是在三天前的月圆之夜吞下了它。
超越了碎骨之痛的痛苦,或许骨子里,我是个害怕痛苦的人,即便经历了许多痛苦,或许,正因为经历了,才会害怕,还难以忍受。
手不自觉的摸向怀中的药瓶,里面还有两粒药丸,或许真如锦颜所说,我是真的无法配出解药了。
心中长叹一口气,“茗岳维,记得你说让我陪你去巫族,如果落木没事,那么我就陪你去一趟吧!”或许欠了太多人,死亡之前,总是要还上的,即便不可能一一还尽。
茗岳维没有回话,仰头看去,只见他的唇微微抿起,双眸中带着一丝迷茫,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没有再说话,闭上眼,忍受着因为寒冷而带来的疼痛。
忽然身体中流入一股暖暖的气流,不是那么痛了,困倦之意袭来,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然而刚沉睡不就,就被一些急促的脚步声吵醒,还未睁开眼,就听到了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却冰冷得刺骨,“寒冰白玉床在哪?”
睁开眼,看到的是孟萧非愤怒的脸庞。
还不待我说什么,他手轻轻一挥,说道:“抓住他们!”
风刮在脸上,犹如一把把无形的刀子,我没有想到茗岳维的轻功如此之好,脑海中却混乱起来,难道锦颜借着那块玉佩偷走了寒冰白玉床?这是我从未想到的,只知道他会救秦玉楼,却不知道,他会做出如此冒险的事情。
所有的事情犹如迷雾一般,让人看不清明,不明白可以自由使用寒冰白玉床的锦颜为何盗走寒冰白玉床。
不明白茗岳维为何带走落木。
一层层纱遮盖住了眼睛。
心中有团火在灼烧我的身体,似乎要将我的身体从内脏开始燃尽,叹了口气,被茗岳维带到这山谷已近一月,身上的毒又发作了,而我却不知他为何带我停留于此。
我没有见到落木,只是一天一天的看着山谷中的花开花谢。
手颤抖着从怀中取出玉瓶,取出一枚药丸,看着那枚洁白的药丸,叹了口气,终是吞入了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那股焦灼的热已被压制下去,仰头望向夜空,一轮圆月此刻显得妖异非常。
“鸢妖!”茗岳维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后。
我回头,露出一抹笑容,却不知道笑容多么的惨白无力。
他蹲下来,手按在我的心口,“你为什么什么都不问,也什么都不担心!”
无奈苦笑,你叫我一个将死之人担心些什么?却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他也笑了,笑得淡漠,笑得冰冷,“一个月后,我带你去看落木!还有龙洵!”
听了他的话,心不自觉的颤了颤,或许,谜题就要揭开了吧!
既然我没有能力去揭开谜底,只有等谜底慢慢的浮出水面,展现在我的面前,庆幸我还有时间等到谜底,庆幸,死亡即将到来,我还有什么是不可面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