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昀气宇轩昂地踏着步子,走在满心期待的易宁前面,面上的表情平静如水,心里想的另一番光景。
即使是羔羊迷途,白送上门儿来的美味,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原本易昀还想费一番心思,循序渐进慢慢调教,此刻却忍不住想要好好疼爱一下自己可爱的弟弟。
回了自己的寝宫,易昀禀退了众人,偌大个房间只留下易昀与昀宁两人独处。
易昀坐了下来,单手撑着脑袋,歪着头,只是对还站在原地的易宁浅浅笑了笑,说道:“你幼时不好读书,性情顽劣,还出手打伤了侍读,父皇念你尚且听我的话,将管教你读书的任务交给了我,你知道我是怎么管教你读书的么?”
易宁想了想,问道:“不读书就拿戒尺打手心?”
易昀笑着摇摇头。
“不读书就不给饭吃?”
易昀笑意更浓。
“最坏也不过如此了,既然都不是,那我想不出了。”
“当真想不出?”易昀身体微微前倾,似笑非笑,神情变得捉摸不透,那股龙气压迫得易宁有些心虚,小声问道:“四哥你生气了?”
易昀没有回答,只是正色问了句:“《国策》前三章,背予朕听听。”清清冷冷几个字吐出,掷地有声,君王的霸气纵横,已无半点暖意情感。
易宁听得一抖,脊背发凉,这阵势是要吓死爷啊,难道是当初的情景再现?
容不得易宁的小脑瓜儿胡思乱想,一声冰冷的责问又打到了耳边:“倒底会不会背?”
被龙气所摄,易宁支支唔唔地答道:“臣…臣弟不会。”
“朕准你自称‘臣弟’了吗?”易昀紧绷着俊朗的脸,站起身,靴子在地上踏得蹬蹬直响,直踏得与易宁的心跳同步。
易昀缓缓上前,伸出修长的手指勾起易宁的下巴,略微扬起,好叫他不知所措的神情刚刚好能落在自己眼里,沉声说道:“不会背,就要受罚,这个道理,你可懂?”
“我懂我懂。”
“可朕怎么觉得你答得心不甘情不愿呢?”
“甘愿甘愿。”
“好~!”易昀长长地应了一声,语气中拐了个弯,抑扬顿挫的,心里暗自发笑,手往一个房间指了指,说道:“自己去领罚吧。”末了又靠近易宁的鼻尖,添了一句“要仔仔细细的。”
易昀面上的神情似笑非笑,落在易宁眼中,就成了Yin冷可怖,心道伴君如伴虎,帝王心当真难测也。易宁心里一酸,鼻子一缩,满腹委屈地乖乖进了房间。
易昀双手环抱,左等右等,屋里的人却始终不肯出来,便喊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难不成叫朕进去帮你不成?”
屋中人喉咙里呜咽一声,埋着头,一步一挪,身体僵直,艰难地移了出来。
易昀眼前一亮,只见眼前人面如粉黛,肤若桃花,羞得两片红云面上浮。一串晶亮的水晶璎珞从发顶垂下,黑亮的长发有些随意地搭在肩窝,披至腰间,与身上薄如蝉翼的轻纱相得益彰,胸前粉嫩的ru首也半隐半现。下身叠叠重重,显然易宁不愖其繁复,干脆统统寄上,短到能露出半个小腿,现出脚踝上的一串坠着星辰形状的金链。
“冷么?”易昀的语气不自觉柔了几分。
“皇上的寝宫烘得很暖,我…我不怎么冷。”说话间已打了个哆嗦。
“朕就是要让你知道,堂堂七尺男儿,又是皇家血脉,不读经书,不通良策,不以治国安邦为已任,与寻常女流何异?今儿叫你身着女装,就是要激你明志。你平时性情乖张,遇大事又断而不绝,此等妇人之仁,如何能辅佐朕平定天下?”
易宁被这连哄带诈一通训诫给说得晕头转向,担心受怕,不知皇上这是苦口婆心还是有意除他,只知道把头点得跟小鸡捉米似的。
易昀见易宁抬不起头,眼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害怕地绞着嘴唇,顿觉心疼,手一揽,说道:“罢了,到哥哥这里来。”
易宁悬着的心陡然放松,情绪却排山倒海地翻滚而来,一个飞扑就到了易昀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肩头乱颤道:“人们常言帝王之家无兄弟,新帝坐稳江山之时便是其余异已人头落地之日。我见父皇本有十四子,襁褓中不明不白夭折了一半,到你登基时只留了我一个,方才你分明是有意为难,我怀揣着兔子,心里七上八下,好担心明年今日就是我的祭日了。”
易昀本只是诓易宁着女装,谁知怀里的人儿竟这般畏惧自己,既心疼又心酸,将易宁紧紧搂在怀中,在他背上又抚又拍。
谁知易宁哭得更厉害了,泣不成声,呼天抢地,半晌从易昀臂弯里挤出脑袋委屈地喊道:“四…四哥,你搂得好紧,我…我要被你闷死了。”
易昀看着怀中人,忽然一愣,说道:“你敢妄测君心,真是该罚!”一低头,封住了眼下两片樱唇,忘情地吮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