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你满意了。”空千雨坐下,将古筝推到他面前,“人家都睡着了。”
“别老跟我提他。”念尘冷冷的一句,修长的手指拂过古筝的琴弦,“倒是柄蛮不错的琴。”
“那可不,你可得小心点,别给人家弄坏了。”
“哼!”念尘修长的眼睛嗖下的瞟了他一眼,“纵是弄坏了,我也赔得起。”
“你不好这样。”空千雨有些不悦,“蛮不讲理。”
“你这是在说我么,是不是我一日不修理你,你就要死灰复燃?”念尘狠丢给他一句,“倒酒!”
空千雨提了口气,真是无可奈何,念尘有时太刁蛮任性,简直是不可理喻。不过谁叫他们朋友一场,还是给他倒上了酒。
星空竹林,美景如画。念尘举杯喝了一口道:“弹首曲子给我听。”
“我哪里会弹。”空千雨眉头轻蹙,“你就别为难我了,酒我也给你拿了,琴我也给你借了,你就好好的,不行么。”
念尘忽又抿嘴笑了,盘膝而坐,将古筝放在腿上,一抹一挑,几声悠扬的琴声飘扬在寂静的竹林。清风广袖,风雅卓尘。“今日我就给你弹奏一曲,你听好了。”
千雨也笑,端起酒樽道:“在下定将洗耳恭听。”
月色下,一曲古筝若行云流水,时而绵婉悠悠,时而穿云裂石,时而如丹凤展翅,直冲云霄,或轻歌曼舞,或急管繁弦,或如情人间呢喃低语,真是妙不可言。以至于琴声停下来好久,空千雨还未从那意境中走出来。
“傻了你。”念尘一拍古筝道。
“啊,真是太好听了,念尘,你可真有才华。”
“会弹几首曲子就叫有才华了。”念尘不以为然,“不过是闲来无事罢了。”
如此,二人推杯换盏,又喝了不少。空千雨望着念尘手背上的伤痕道:“念尘,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把手都割破了。”
“不用你多事。”念尘一袖手,却很是不悦的样子,垂下眼睛。
千雨没再言语,站起身仰起头伸开双臂,深深的吸了口气,顿觉心旷神怡。遂随口道:“还不知明日去元帅府是何光景。”
“你要去元帅府?”念尘说着也站起身,“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上午啊,我没跟你说么,嗳那是我忘记了,不过现在告诉你也不迟。”空千雨神神秘秘的,“我跟你说,那个风云玦的禁军统帅让我跟着他。”
“你是说墨焕?”念尘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你也知道,对,正是墨焕大元帅。”
空千雨颇为自豪,侃侃而谈,却不知身侧的人已然心不在焉。念尘不知何故怔怵在那,风吹起他悠长的发丝,仿如心事重重。
“嗳我说你,有没有在听啊。”空千雨扯了下他的衣袖。念尘这才缓过心神般道:“你怎么会被他叫去。”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我在那场对魔族的战役中表现得比较英勇吧,手刃魔族将领,取了他的首级。”千雨越说越自豪,“你不知道,那天晚上真是血雨腥风,月黑风高,战马嘶鸣……”
“行了。”念尘忽然打断他,很不耐烦的样子,“你自己小心,墨焕那个人……”
“我知道,弥玄跟我说了,说他管理军队甚是苛刻,不过只要我自己做得好,再严的军纪又奈何?你说是吧。”
念尘没作声,过了好半天,幽幽的道:“只要你安然无恙就好。”
“我会的,放心吧。”千雨没听出念尘话语中的一抹忧然,只当是朋友的关心,兴致勃勃的扯上他的衣袖道:“念尘,我们到那边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