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一点儿的时候梅辛确实又来过一次，但对其他事情她依旧只字未提，只又问了森冉感觉身体如何，得到没什么事儿的答复之后便离开了。
梅辛刚出去后，看护就把饭送了进来，森冉这才有机会问确切时间。
得到答复后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并没有昏迷太久，这一天还没过去，只是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森冉囫囵吃掉这顿迟到的午饭，把餐盘递还给等在一旁的看护时又问了一句：“那我这还是在B市的政府大楼？”
看护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点了点头：“是啊。这边虽然是市政楼，但因为一些特殊原因配备了医疗系统。你昏倒之后就直接被送过来了。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得走了。”
森冉连忙摇头：“没了，谢谢你啊！”
等看护出门之后，森冉才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梅辛第一次过来的时候他确实还有点儿胸闷，但这会儿却完全没感觉了。
按说，如果他之前的猜测是对的，那他现在离归青云这么近，怎么会突然就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了呢？
其实这两次梅辛过来的时候，森冉都很有抓住她问个清楚的冲动。
但瞧见那女人的那副嘴脸，他又太明白就算是自己死乞白赖的追问，得到的结果也不外乎敷衍了事。没准还会因为自己一冲动再说错话，导致两个人刚刚缓和下来的关系又变得紧张起来。
森冉倒不是怕节外生枝，相反的，什么事儿都不发生、一切进展得太顺利才不合他的意。
但自从梅辛第一次跟他提起重启蝮蛇计划开始，短短几天时间里，他也算是有所长进了。
在梅辛和区冶平这两处不断碰壁的过程中，原本很浮躁、冲动的性子被磨得渐趋平滑，相对而言比以前有耐心、稳重多了。
他自己却没自觉。
对于他来说，这些变化不过是一种无法直接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而不得不使用的迂回战术。如果有的选，他当然不会喜欢绕弯路。
森冉抬起胳膊来看上面被针扎过之后留下的那个小红点儿，忽然很好奇这二十几年归青云是怎么过的。是不是浑身上下都被插满了管子以维持生命？
他不知道归青云这个状态应不应该算是植物人，但一般植物人的状态都不会太好。
想到这里森冉不禁恶寒，心里隐隐生出一股十分厌恶的感觉。
让他产生这种感觉的并非是人为的替他人延续生命的举动，而是他忽然很想知道，这样活下去到底是不是归青云自己想要走的路。
但就目前他所知的情况来看，这条路显然不是归青云自己要走的。
上面需要他活着，所以他必须活着，不管他自己想不想、愿不愿意。
梅辛第三次过来的时候正是晚饭时间。
因为午饭吃的晚，这一天又几乎什么都没干，所以吃晚饭的时候森冉没什么胃口。他只随意吃了几口生菜，便让看护把餐盘拿了出去。
等看护出了房间门后，梅辛才走到病床近前，在床沿上坐下。关切道：“怎么了？没胃口么？”
森冉耸一耸肩：“中午吃多了。辛姐，我有问题想问你。”
看着一脸正色的森冉，梅辛了然一笑，点点头道：“你说吧，能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
显然森冉心里对梅辛这句话并不信任，但他脸上没带出来，很认真地看着梅辛的眼睛道：“辛姐，我不是高看自己哈，但是我觉得以我的身体素质，应该不至于脆弱到换个城市就会晕过去的地步，所以我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梅辛迎着森冉探究的目光看回去，忽然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十分耐人寻味的笑容：“不是你的原因。那场灾难结束后，B市就变成了织梦者的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