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本是许多花鸟鱼虫最活跃的时候,
可在这茂密是树林间,只有急促却有规律的马蹄声。
听不到一丝鸟儿的啼叫,虫儿的低鸣,就连水中的鱼儿似乎都已沉入水底。
金源宝黑着个脸,紧紧的拉着缰绳。
也不用他催促,皓月卯足十二万分的劲头往前冲。
风吹起金源宝的青丝,吹起轻衫、吹起马尾……和马尾上的绒绒。
若不细看,谁能发现皓月雪丝一般的尾毛上还绑着一直同样白的刺眼的小狐狸。
随着皓月的尾巴而上下摇摆。
金源宝又羞又怒的在想道:“可恶的小狐狸,竟然……竟然敢咬他。不好好惩罚一下它,它就不知道有‘规矩’这个字?”
想到这,双腿一夹,皓月又加快了速度。
这速度再一加快,尾巴也不晃了,笔直笔直的,倒是暂时解救了被晃的快要吐出来的绒绒。
虽然生气,但金源宝还是在半个时辰后将绒绒从皓月的尾巴上放了下来。
但也没有允许它回到自己的怀里,只是将它从皓月的尾巴上改放到了头身上。
翻身上马,抱着皓月的脖子说道:“皓月,要是你脖子累了就跟我说,我让它给你做全身按摩,若是他敢咬你,我就剥了它的皮做围脖。”
看绒绒打了个哆嗦,耸拉着耳朵,小小的脑袋埋在前爪之中,一副‘我是小媳妇’的样。
金源宝好气又好笑的说道:“抓好了!皓月,我们走吧!”说是这样说,手却是紧拉着缰绳,不让皓月跑起来。
直等到绒绒准备好了,这才松了送缰绳,放皓月狂奔。
说到底,他自己也有错,绒绒好意帮他按摩,他却说它是小母猪,这不是存心就让它咬么!
虽然绒绒不让他看它的性别,但他也不能在不确定它性别的时候,就妄断人家是母的,还是母猪。
母猪和狐狸的区别可不只是不同的两个字,他严重侮辱了身为狐狸的绒绒的尊严,也就别怪绒绒会咬他‘那里’了。
要不是它齿下留情,金源宝现在肯定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
藉着喝水,金源宝从包袱里拿出在城里买的形状颜色都恰似圣女果,大小却和苹果一样,荨果。
把果子拿到皓月的头上,看绒绒那银灰色的眼中露出惊喜的表情,恶劣的顺着皓月的头往下,送到皓月的嘴里。
绒绒那明亮的眸子霎时又暗了下来,从皓月的头上爬下来,顺着马鞍,钻进横跨在马鞍上的包袱里。
蜷缩起小小身体,躺在里面。
金源宝把另一只手中的荨果放进怀里。
从包袱里把体力已经到了极限绒绒抱出来,向往常一样,放进衣襟内。
感觉到怀里的它挪动了一下,知道它已经找到了最舒服的睡姿,“驾!”高喝一声,寂静的小道,又响起了马蹄声。
入夜,禁宫后的皇宫更是静的可怕,就连巡逻的侍卫,行走间都了然无声。
就连夏季特有的虫鸣声,在这里都听不到。
小心的避开侍卫,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找到父皇的寝宫。
金源宝矮身蹲在墙角,看着里面那身着明黄色皇袍父皇,神情复杂的凝视着挂在墙上的美人图,伸手抚上美人柔美的五官。
“唉!”一声轻yin却沉重的叹息传入金源宝的耳中。
“我虽然贵为一国之主,却在病痛缠身时,身边无一可交心之人。
后宫妻妾无数,却多为权势。
子女虽成群,可又有几人不觊觎他这tun下之位。唯一一个真心待我的你,也弃我而去!仙儿,若我现在去找你,你可会原谅我?仙儿,你会原谅我吗?”唤着心爱之人的名字,一向高高在上的君主,此时露出了他最脆弱的一面。
金源宝看着他高大却充满寂寥的身形,听着他字字皆带情,心中不无感动。
原来百姓的传言并非虚假,他对娘亲,是真有情。
否则,也不会流传出他自娘亲走后,便不再让人侍寝之谣传了。
也不会因过度思念娘亲而新郁成疾。
‘世间男子皆薄情’!这话,不适合用在他身上,他,便是世间那唯一一个有情、专一之人。
推开窗户,翻身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