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扬!你不配做夏儿的兄长!”落下这一句,影不欲再谈,迈步朝外走去。
哪知后一刻,石门便被关了下来,砸到地上,发出砰的巨响。
“这是……”是谁从外面关了门?
玄一扬暗道不好,伸手欲打碎石门,却不想连内力都提不上来。
影试图发力,却也无力地朝玄一扬摇摇头。
“这是,毒。”认真地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本该含着淡淡的刺鼻味,却被那浓重的尘土味掩埋。
“主……这不是我……我没有……”他没有想要陷害主,哪怕夏儿的死让他癫狂,便就是再怨恨眼前这个红衣男人,他也不会做这下作之事,何况,这人是他跟了十几年的主!
“我知道,怕是焱泷吧,她毕竟,是如此的想将我置于死地。”玄一扬盘膝而坐,努力压制快速在身体中奔走的毒。
“主你离开吧,我知道,主的血可以净化毒,待毒解了,便离开吧。”是他的错,若非他听从焱泷的计谋将主邀来,也不会中了这计,他不求主救他,能死也好,夏儿在那处,也该是久等了。
“你以为,深知我血脉的焱泷,会下一般的毒吗?这毒,是针对我来的。”一口鲜血喷出,将本来的红衣染成深色。不过片刻,他已经无力压制那强烈的毒性蔓延全身。他隐隐已经猜出这毒的出处,只是他却没有天魔老人那般甲子的功力。看来,今天难逃一劫了。
“主……”为何他都还为毒发,主却已经喷出鲜血……
上去扶助那摇摇欲坠的身子,影后悔不已。只是他现在也毫无内力,打不开门,救不了主。
玄一扬仰倒在地上,大笑起来:“焱泷啊焱泷,你以为我死了你便能得到什么,不是你的,从一开始到结束,都不会是你的!”
“影,我们便一起去陪夏儿罢。”那美丽的容颜,泛着一丝死意。黑血还在腹中不断翻涌,时不时的吐出。
“主,世子知晓您遇险,定然会赶来救你的!”影也吐出一口黑血,眼前已经看不太清。
玄一扬却朝他摆摆手:“他啊,如今该是在北江的。”胸口的灼烧,如此剧烈。只是,你却救不了我了。
“主,影错了,影真的错了!”男儿流血不流泪,他却为了这个护了他十几年的主,流泪了。泪蔓延过双颊,蕴含了这个男人多少悔意。
“影啊,若你能坚持到他来的那一刻,便告诉他,定要留着命……咳,回到我们的家,那样,才不会忘了我。”家里,手机里,有他们的照片,这样想着,念着,他就不会忘了我……
“主,您的家在何处?”主的家,他从未听闻。
“影,我们的家,在千年后的世界……那里,是我和他,爱开始的地方。为了保住这条命,二十几年,活在血腥里,就是为了回去,却想不到,最后却再也……不能,回去了。”
“影,玄一扬,对不起你,不能帮你救回,夏儿。”断断续续的,他似乎已经接不上气,那鲜红的血,在嘴角边蔓延,那美丽的红衣,似乎也昭示着,他生命的完结。
“主!!!”一声悲鸣,响彻皇陵。
他的手,最终还是垂下……
那妖红的花,终是凋零……
胸口冷却的温度让玄思安喝住了快速奔走的马,他静静地掀开左边胸口的衣衫,那冷涩的秋风透进皮肤,泛着丝丝凉意。
而左边胸口方才灼热的印记,已经……消失不见。
“啊!!!!”那压抑着的声音,令人窒息的悲鸣……
“为什么你要抛下我一人,为什么!!!!”他泪眼模糊地看向那远在几里外的皇陵,笑了。两颊的泪水滴落,被风吹斜了轨迹,飘向那不知名地土地。
那红衣飘然黑发如墨,那抿唇浅笑莞尔妖冶,终是失了。
两世相恋,你要我如何释怀,心之落失。
心念之人,终归尘土,一抔墓土,哪能诠释,心碎之痛。
你是否还记得,你说,要伴我看遍江南山水。
你是否还记得,你说,要伴我踏上归家之途。
你是否还记得,你说,要与我归隐山野,同看天魔雪景。
你是否还记得,你说,要为我红妆剑舞,独秀一人倾世。
当胸口的妖红消失,我便终于知了,心是命系之物,碎时一切皆灭。
偏生你死了,却还独留我这世间人,伤一心,念一人,此世。
偏生你死了,却还不得我随你而去,爱一人,痛一心,此生。
“啊……”无力地低吼,跌落马下,仰起尘埃万千。
白发如雪,你看,我已念你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