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一夜的寻找,终于在五里外的草从里寻到了那人。
“世子,世子,醒醒。”焱双小心地扶起那人,那本该干净的白衣,也染上了点点血污。
“玄思安,你给我醒过来!”玄一扬失控地看着脸色惨白的他,搂在怀里,失声力竭。
任他如何唤他,他还是没有醒来。就连脉搏,也微弱地仿佛快要停止。
“主,吃点东西吧,已经给世子上药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焱双情绪低落地端着饭菜。这两人,总是这样,上一次也是。这次,主又该自责了。
“是我将本就虚弱的他打伤的,若非及时避开,那一掌,就是要去了他的命。”抚着他的脸,玄一扬轻轻叹息。
“饭菜放着,你先出去吧。”替他盖上裘袍,试图暖和他冰凉的手。简陋的营账里,最温暖的怕就是这张狐裘了,想来,这张狐裘也还是前年在天魔山时,因为自己怕冷,这人Jing心做的。
“大笨蛋,快醒过来。”守护了他两天两夜,安心了下来,睡意也就袭来了。
待玄一扬醒来,已是入夜了。那人还睁着眼温柔地看着他,那虚弱的模样,让他为之心疼。
“怎么坐起来了,北方的夜里凉,快躺下休息。”拉过他披在自己身上的狐裘给他盖上,语气也柔和了不少。
玄思安突然浅笑了下:“不恼我了吗?”
动作顿住,玄一扬摸出颈间挂着的血玉,递交给他,仿佛个做错事的孩子:“对不起。”他没有想到是自己害他受了那么多苦,昏迷不醒,如今更是身受重伤躺在床榻上。
像个大人的手掌,温暖地包裹着玄一扬的脸:“任性的家伙。”轻轻在那脸上落下鸿毛般的吻,专注的眼神看着他带着愧疚的瑰丽面容。
“我啊,很想你。夜深时,会眷恋你的怀抱,但寒冷的月色,又不停地提醒着,你不可能出现。当士兵们都带着收到家书的喜悦时,我却只能在角落里怨怼你。”与他十指相扣,执手偕老。与他共诉衷情,不离不弃。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罢。
“那时,我还没有醒来。醒来时,没有见到你的失落之情,听闻你弃我而去时的怅然若失,也当真是我一失足成千古恨。”
“以后不许再兴那般念头,若要血玉,我们去北江寻便是。”
玄思安嘴角的浅浅弧度被拉大,颔首道:“这场毫无意义的战斗,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得到血玉之后,我们就去天魔山吧。我开始有些想念了,不知今年的雪,是否还和去年一样,漫山覆雪。”
“嗯。”将爱人拥在怀里,那种满足感,无法言喻。
而营帐外,又多了一个惆怅之人。
“见到了罢,见到了便走吧。如此一幕,世子愿意让你瞧见,也是你该死心了的。主欣赏你的战神之能,但你不够格来拥有主。”焱双轻轻叹息了一声,对眼前这个可悲的男人,也没有那么深的敌意,反而多了一抹同情。
“他们,不是兄弟吗?”垂下眼眸,龙yin尤那憨实的脸多了一抹笑意,却不知是自嘲还是其他。
“嗯,是兄弟。”那又如何呢。
焱双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移步离去。
龙yin尤看看无月的寒天,似乎心中也下了什么决心。
坐在帐中,暖和的炭火时而迸发出星星点点的火苗。
研磨,执笔。轻轻勾勒着宣纸上的图案,豪放的字体为地图备注上了地点。
想起方才眼中那温馨的一幕,又垂眸看看手中的画卷,龙yin尤不觉着笑了笑。
总有那么一件,是我可为你做的,而他不能做的事吧。
孤月寒天,砚台笔墨,多少愁丝,多少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