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草香弥漫的林子深处有一座凉亭。
亭内,正有两个人对弈。
鳯熑执黑子,姬白执白子。两个人对弈了数年,棋子的颜色从没变过,都成了无形的规矩。
轮到鳯熑出子了,姬白瞧着这一盘又要输掉的棋,愁眉苦脸,极不甘心。
“鳯煖将那小人儿金屋藏娇起来了,想必你是知道的吧?”姬白挑眉盯着鳯熑,刻意说道。
果不其然,鳯熑手一颤,落错了棋。
“太好了太好了,出棋不悔,已落下的棋不能反悔。”姬白急忙撩开鳯熑的手,避免他反悔。
鳯熑可不是一个会悔棋的人,至少表面上他算得上亮堂堂的正人君子。姬白也是算准了这点,才敢拿鳯煖的事戏弄鳯熑。
“你还想我陪你下棋的话,就别耍Yin招!”看着姬白执起一子,鳯熑轻笑道,眼神却非同一般地锋利。
低着头,没有看鳯熑的眼睛,但姬白感受得到由他的眸子里散发而出的Yin厉之气,嬉皮笑脸道。“别这样看着我,我胆儿小,易受惊吓。”
“你胆儿小?真是天大的笑话!”鳯熑不屑地笑道。
姬白猛地抬首迎向鳯熑的视线,暧昧道。“你不信?”
“我该信么?”轻蔑地哼笑一声,鳯熑不缓不慢得落下一子,道。
“的确,我的熑变聪明了。”姬白拂手往前一探,凑近鳯熑,挑逗着。“都是我这师傅教导的好,孺子可教也!”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我鳯熑都吃了多少堑了,又有何脸面不长一智?”鳯熑却迅猛一闪,抓紧了姬白的手腕向上一扬,顿时一粒白子从他的手掌心滑落了下来。
“被你看出来了,看来我当真骗不了你了。”姬白直视鳯熑,叹道。
“无论你偷藏多少子,结果都一样!”鳯熑一字一顿,话中有话。
“那是自然。”姬白收回手撑着下巴,嫣然一笑。“除了鳯煖,谁能下棋赢你?”
姬白说的没错,鳯熑的棋艺已登峰造极,然而他却一次也赢不了鳯煖,而且每次都惨败。
“鳯煖的棋,无人能及。”鳯熑感叹。
“何止是棋?!
执子的手悬在空中,鳯熑聚眉与姬白对视。
“鳯煖无心,无心的人不顾后果,又怎么会输?”姬白眼神坚毅,说道。
鳯熑低首,凝视着一枚棋子,失神道。“即是无心,任何人在他眼中不过死物一般的棋子!”
“所以那小人儿也挺可怜!”说着,姬白站起身。“在我回来之前不准偷换棋子!”
然后纵身一跃,以凌波微步踩过香气四溢的药草。
凝望着飞远的姬白,鳯熑轻叹一声:“你以为我是你么?”
……
走过木门,有一片长及腰身的草。草并不杂乱,透着土香。焱夙糊里糊涂地撩开草,折腾了半天,找到了一条鹅卵石的小径。小径曲折,顺着它兜兜转转,终走到了它的尽头——一片郁郁葱葱的林子。
这地方焱夙来过一样,去温泉的路就是这条。
不过林子里还有条岔路,左手边通往温泉,可右手边通向哪里,焱夙满是好奇。左边能听到泉水叮咚,右边却有浓郁的草香袭来。
“这是哪儿?”好奇心作祟,焱夙终往右手边的小径走去。他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前探索着,一边自言自语。
“小人儿,鳯煖舍得让你出寒溟殿了?”飞奔于草尖,姬白在一处草丛中找到了焱夙。早在下棋时,他就感受到了外来的气息,阳刚中透着Yin柔,这谷中除了焱夙之外,还有谁能有这般孱弱的男儿身?遂而窜到他的背后,故意吓他。
“你怎么在这儿?”焱夙吃惊的回头。
“这是我的百草园,我不在这儿在哪?不信你看,这四处都是我Jing心种植的药草。倒是你,突然闯了进来,打扰了我和鳯熑下棋的好兴致!”猛地,姬白揽上了焱夙的腰,携着他飞到了空中。
“你干嘛,快放我下去!”被姬白搂在怀中,焱夙猛地脸红,挣扎道。
姬白却故意探首贴近焱夙的脸侧,戏谑着:“小人儿,你这腰细如绿柳的身子倒轻得很,难怪鳯煖会喜欢。若是给你使些姻脂水粉,只怕红遍南北的花满楼头牌也及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