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刚下了场大雪,尽管阳光明媚,谷中的雪却还未融化。
一方清池,清池中梅花倒映。
绛紫色的梅,花瓣重叠,衬着萼绿的叶底,宛若雪中女子,尽显娇羞。
焱夙洗刷更衣后,徒步于谷中。妙音谷极大,地势错综复杂,林林总总的楼阁迷乱了他的眼。不知不觉得,他已身至一片梅林之中。
走着走着,一席白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白色的长袍,白色的肌肤。男人的白和鳯煖的白不一样,鳯煖的白似珍珠透着光泽的白,而男人的白则是病态而无生机的白。
所以,他不是鳯煖!
隐藏在一枝梅树下,焱夙瞧着男人的背影。
“既然来了,何不现身?”自焱夙踏入这片梅林时起,男人就发现了焱夙。男人轻掬起一片花瓣,未转身,声音已穿透排排梅树,传入了焱夙耳中。
“我并非有意打扰你。”遥望四周,这梅林中除了男人之外,只他一人。似有股力量牵引着他,焱夙不得不抬脚走到男人身后。
“你既已打扰了,何须废话?”男人声音温柔若流水,语气却寒如冰凌。
“如若不是你让我出来,我才懒得出来和你废话!”男人的态度并不好,焱夙也不必再装客套。
猛地,男人转身,灰中透白的眸子,投注于焱夙身上。迈前一步,贴近焱夙,距离近得让焱夙呼吸不畅。
感觉出男人紧逼的气势,焱夙感到古怪:他与男人素昧平生,男人为何对他充满敌意?
就在焱夙踌躇之际,男人已然抬手握牢焱夙的肩膀,顿时传出一阵骨骼被折断的声响。
“啊!”剧痛袭来,焱夙痛嚎一声。又不敢恣意扭动,稍一动弹,整条胳膊都能被男人卸下来。“放手!”
“你不会武功?”男人无波澜的脸终浮现出一丝波动,意外道。
“废话!会的话,还用被你欺负?”焱夙怒瞪男人,“你是谁,我与你无怨无仇,干嘛要折断我的胳膊?”
“阡陌。”冷言报出名字,男人再一使力,焱夙的手臂已回归原位。
摇晃了一下手臂,果然痛了,焱夙额上冷凝的汗珠才渐渐消逝。“算了,我不和你计较。眼不见心为净,我躲远点还不行嘛!”
再送给阡陌一个怒意盎然的眼神,焱夙转身就要走。阡陌也未阻止,仅伫立于梅树下,若有所思得看着焱夙远去。
“喂,能告诉我如何出去吗?”却不料焱夙不久后又原路返回,打断了阡陌的思绪。“要不告诉我鳯煖在哪里也可以!”
焱夙在梅林里兜兜转转,迷路了,根本走不出去,只好硬着头皮回来问阡陌。
伴着一阵风,梅枝抖瑟,阡陌脚尖点地,闪到焱夙面前。“你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我乐意!”焱夙不客气地回答。
“是吗?”阡陌眼眸闪烁,抬手抚上焱夙的脸庞。焱夙本能得想逃脱,可阡陌的眼神分明在告诉他:你逃脱不掉的!的确,他的双脚似被禁锢住,挪动不了。
“你还想干嘛?”脸庞被轻抚着,瘙痒难耐的感觉袭遍焱夙的身体。
须臾,阡陌有心道,“身子倒比女人还柔软敏感!不过,我奉劝你,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趁着你尚且风光的日子好好享受吧,等风光不再,想哭都来不及了!”
“你才以色事人!”焱夙被莫名其妙得说成卖身的,一时气不过,反驳道。
“没错,他正是!”这时,另一个声音插入到焱夙与阡陌之间。较阡陌,他的声音中透着股霸气,以及对阡陌的憎恶。
面对男人的挑衅,阡陌迎向他锋锐的目光,镇定自若。“难道你不是吗,子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