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烟花三月州。阿碧坐在马车中,仍然一直在想。明秀归隐,是到哪里去了。
以后就再也不回来了吗?
九姑娘男装骑马在外,掀开帘子问阿碧,“晚上在前面的一个村中歇息。明日便可到白帝城。”
“哦。”阿碧应了一声。抬手拨了几下古琴的弦。声音悠远。
九姑娘面露欣赏之色,“这便是闻名天下的古琴之一。我家圣上有另一只。却一直无缘听到琴声。”
阿碧道,“那我便奏给你听吧。”
九姑娘愣了愣,“阿碧公子……”
阿碧已经动手。他所演奏的是当日明秀所奏之曲——《离情》。
《离情》是戏曲《长生殿》中有名的一段。取自历史上晋元帝与元虚碧的爱情悲剧。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恨绵绵无绝期。
阿碧想。元虚碧已经不是元虚碧。晋元帝也认不清。
这个江湖。皇帝就有三个。谁还管它千年的前朝往事,中流棹歌?
…
九姑娘已经完全被阿碧的琴声所征服。她终于意识到这个同时与江湖上顶级优秀的男人有着密切交往的少年身上的魅力所在。
阿碧的气质很不一般。他具有那种江湖顶尖人物才有的独特气场。明秀公子温柔。白帝从容,冥帝锐利,王爷冷肃,阿碧便是澄澈。
澄澈如虚碧,无边无际,云风肆意。
这样一个人。早晚有一日也会站到白帝冥帝那样的高度。成为江湖的传说。
…
夜里。阿碧躺在床上,蓦地睁开眼。
一人坐在他床边,看到他睁眼,低声问道,“吵到你了?”
阿碧眨了眨眼。过了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来人是谁——
“玄厉?”
司马彻附身,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吻,“阿碧。”
阿碧感觉到玄厉好似长高了。五官长开了。
阿碧难以置信,“你是如何舍弃少年先天之貌的?”
“总有办法的。”玄厉道,“只要想做的话。谁都能做到。”
阿碧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玄厉,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的。”
司马彻回他,“我知道。是我个人想法。”
他想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拥阿碧入怀。而不是永恒的少年青涩容颜。他渴望拥有力量与地位。也渴求在外貌上更成熟一点。这样不会在与其他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显得有失年龄。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心理状态。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
司马彻脱了外袍,阿碧掀开被子,让他躺进来。司马彻伸手抱住阿碧。
司马彻问他,“我若不出现,你就打算这样去白帝城?”
阿碧道:“我也没什么打算。”
司马彻有些恨他,“阿碧,你没有良心。”
“我?”阿碧有些无辜,“我怎么丧尽天良了?”
司马彻张嘴咬了一下他裸露的后颈,阿碧呼痛。
司马彻道:“你有真正在乎的东西吗。”
“我……”
司马彻道:“或者换一种方式问,你真正在乎过我吗?你有真正想过我的想法吗?便是说让我不插手你镇南王府家事。你可知我有多想插手?如今你又做了紫衣阁新首席。你让我我怎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没有地方去,便要去丐帮,去白帝城。我冬山太远了是吗?让你连想都想不到。青鸟飞来飞去也作没看到。阿碧,我迁出冬山好不好。迁在镜湖边上。如白帝那般,每天给你打开城门。”
阿碧缩在玄厉怀中,“我只是觉得…没脸见你。”
玄厉痛心疾首,“你对我要什么脸。”
阿碧:“……”
在喜欢的人面前要脸皮不是很正常的吗?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