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夜拖着疲惫的身体跨进了门槛。他的眼前出现一幅意外平静的画面。
一位相貌出众、气派而端庄的少爷正在古木椅子上查看账簿,不时碰一碰端起的茶杯,呷一下清香的茶。
他身后站着几个仆人,像是一个个表现得毫无感情却每时每刻都战战兢兢的木偶。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流缘和萧影在哪里?”还没等萧夜做好准备,蓝陇便开口说话了。
“不知道。而且就算我知道也你会告诉你,你够聪明的,为什么还要问我?”
蓝陇放下茶杯,继续查看着他的账簿,甚至连眼睛也没抬起来看过一下萧夜的样子。“我还以为一个人受够了痛楚以后,会学得乖一点的。原来是萧山庄的人特别……特别愚蠢而已。明明看到了流缘逃离我的身边是怎么个下场,也知道了萧影拐走我的流缘是个怎么的下场,还要咬住牙关,顶一张蠢像来跟我作对。所以啊……我就只好,奉陪到底了。”
萧夜的眼睛里被这个男人的身影占据了,这个看上去温文儒雅却不失大将之风的男子,竟然是个如此凶险邪恶的人。尽管早就知道蓝陇是一个怎样的人,不过萧夜终究没有想到过会有一天见到他。
蓝陇身边的几个侍卫齐步走到萧夜身边,扣住他的双臂,压在他半跪在地上。新伤加旧患,还带着疲惫与不安几乎要击毁萧夜的身体了,他竭力反抗,仍被压下。
“看来,你是到底不会把关于那两个人的消息告诉我的了,那么……咳咳。”蓝陇边说,边端起茶杯,他没有喝茶,只是轻轻地用茶杯敲了一下桌面。
他终于把眼睛的注意力从手中的账簿上移开,动作连贯地抬起头,转动了一下有点僵硬的脖子,转而把脸转向萧夜,“与其只是让你痛苦,倒不如……让你,更、痛、苦!”
一个侍女端来一碗汤药,那几个压着萧夜的侍卫二话不说,极有默契地把汤药灌到萧夜嘴里。
他们使劲地扼住他的下巴,然后从他嘴巴露出的缝隙中一点点地把药灌进去,见他死活不肯喝下去,便又捏闭他的鼻孔,害他不得不乖乖把药吞下去,一边灌药还忙着一边暗暗用拳脚在萧夜身上乱打。
无辜的萧夜感到自己仿佛逃脱不了可怕的折磨,从决定离开萧山庄的那一刻开始,厄运就矢志不渝地跟随着他了。也许蓝陇这只是蓝陇所说的“痛苦”的开始,也许他将要遭遇的事情会更他崩溃。
萧夜感到疲倦极了,他甚至不想再苦苦支撑下去了。他的目光游荡在房间的上方,不知不觉中落到了一个男人——张辉身上。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看着他;他更加不知道的是,他看着他的眼神是多么的可怜和软弱,犹如一只断翅的鸟儿望着已经失去的天空,又像是在向着某个方向发出求救的讯号。
最后一滴汤药滴到地板上。结束了。
“好喝吗?我知道萧山庄萧老庄主的儿子个个都英勇善武,能人所不能,而且从小就开始习武,虽隐居避世仍在江湖上盛名远播。不知道,萧老庄主获知了萧夜你失去了所有武功之后,会不会要求你重新学过呢?”
“你说……什么?你刚才给我喝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