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君，今日还是去天书阁吗？”
侍奉的童子研着墨，吞吞吐吐半晌才抖着胆子问了一句，莫擎苍手上捏的狼毫顿了顿，细想来最近这一段时间，他确实几乎每天都会到天书阁转一圈，有时候去找找东西，有时候从玉帝那上报回来，也会莫名其妙走过去看看，明明从凌霄殿回府是另外一条路。
见莫擎苍一直没有说话，侍童手抖了抖，误以为自己多管了闲事，忙解释，“今日司命星君西天论道回来，方才差童子来请仙君，所以。。。”
“知道了。”莫擎苍蘸了墨又添上几笔，合了折子，道：“去玉清宫。”
从莫擎苍的灵枢府到陆琪轩的玉清宫正要经过天书阁，行至此处，脚下的翻云停了停，十数步开外的天书阁门前守门的童子垂着头正打瞌睡，却不是秦鹤轩。
“我这茶都要凉了你才来？”
石台上摆了一套齐全的茶具，陆琪轩正正襟危坐在石台后面一本正经地煮着茶，见着莫擎苍过来，慢条斯理地烫了杯口，又转了一圈茶碗，才倾着壶嘴给他倒了一杯，
“茶能清心也，偶有闲心煮茶品之，不失快事一桩。”
接了杯子在另一侧坐下，莫擎苍并没有接话，陆琪轩这一去论道回来总有几日要不正常些，等过几日这佛味散了也就好了，那时石台上摆的便不是这三年才能重见一次天日的青瓷茶具而是从他府上搜刮来的酒壶了。
多数时候莫擎苍来这，都是默默喝酒然后听陆琪轩讲一些趣事，他偶尔插一两句便是，但如果是这个时候，由着陆琪轩讲，只会被灌一脑子佛经道论，听得头疼，于是莫擎苍索性先起了话头。
“宴席上的事太上老君如何罚你？”
那日当然不止莫擎苍瞅见陆琪轩乱了席位，刚散了席一向重礼数的老君就找着他问了陆琪轩的去向，也不知后来是施了什么惩戒。
“别提了。”
说起这事，陆琪轩的脸色就垮了下来，“老君还真是年纪大了爱唠叨，絮絮叨叨讲了一堆不说还要我抄戒律，啧，弄得跟私塾先生一样。”
莫擎苍当然知道陆琪轩是不会自己老老实实去抄什么戒律的，正说着，院后书房的门被推开，从中走出个抱着一堆书稿的清瘦身影。
那人刚喊了一声司命星君，一抬眼见着莫擎苍，喜出望外迎上前，乐呵呵地道：“原来星君也在，我还说今天去不了天书阁怕是见不着了呢。”
“怎么？你们认识？”
陆琪轩正喝着茶，扫了眼一个喜气一个淡漠的两人，扬了扬眉毛。
“我还说今天给你们俩介绍介绍来着。”
“嗯！”点了点头，秦鹤轩咧着嘴笑道：“最近每日都能在天书阁遇见武灵星君。”说着又看了看陆琪轩，“星君并不像传言的那么难相处啊。”
“哦？”
尾音微微上挑，陆琪轩转脸看向莫擎苍，他怎么不记得这个面瘫有嗜书的爱好？
“难不成莫擎苍你最近转性了？”
对于陆琪轩一脸似笑非笑的揶揄，莫擎苍只是扫了一眼，自顾自喝茶，
“近日玉帝有些事交于我，去找些东西。”
又哦了一声，陆琪轩笑得意味深长，“看来最近是玉帝突然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