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逐梁损失惨重,绕路偷袭浠梁军营的三成兵力折损在矿道附近,突如其来的爆炸把半座小山夷为平地。
恭长涯在这里埋下的火药并不是他对宇文白凰说的那么少,而远比这数目多上数十倍。
浠梁快速的回援让剩下的七成兵力尽数有来无回,一夜间,逐梁布置在寒川沟的Jing锐尽数折损,这些人马是望子珪亲自从王城带来的,是他一手调教栽培出的Jing练队伍。
逐梁的惨重损失并没让浠梁品尝到胜利的滋味,恭长涯势如破竹眼看就要攻破那道厚实城墙时发现自家后院起火,敌人先他一步打进老巢,让他迫不得已调兵回援,这种兵力配置上细微的变化正是望子珪想要的,抓住这处薄弱环节调兵遣将,硬是在浠梁的穷追猛打下开拓出一条道路,将主要兵力一分为二并借机逐一分割各个击破。
“贤王,我们的目的达到了,该撤退了。”莆老将军对恭长涯道。
战马嘶吼,人声沸腾,莆老将军几乎是用喊的,才能盖过这片噪音。
“逐梁城内情况怎样?”不能离开太早,恭长涯在等最后的消息。
他也在犹豫,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望子珪就在城楼上。原本计划是重挫逐梁,炸毁淹没矿道后撤退至小关城,接下来还会有一连串的计划实行反扑,从而攻下这处争夺已久的地方,就连矿道新的开采口他都已经设计规划好,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进行着。唯一出现的意外——望子珪。
如果今晚拼一次,集中兵力去攻城拿下望子珪,其余的计划都不用在费心思一一执行,以后浠梁与逐梁都不会再出现这样惨烈的战场,拿下望子珪,就拿下半个逐梁。
但望子珪是这么容易就被打败的人吗?若是如此,他们又怎么会僵持这么多年?
一个是擒贼擒王的绝佳机会,一个是稳扎稳打计划顺利的战局。
“禀告贤王,逐梁城内的军饷已经尽数烧毁,现在半座城里都是大火熊熊难以扑灭,逐梁军乱成一团救火不及伤亡重大。”传令兵的一席话立刻让将领们分成两派,主张马上抓住望子珪的一派和主张稳妥的一派争执激烈。
“贤王?”
“贤王你看如何?”
所有人征询着恭长涯的意见,机不可失。
恭长涯的目光紧紧锁在城楼处,那后面红彤彤的火光将城楼笼罩在一片妖孽的颜色下。
“撤。”单单一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吐出的。
如果这不是望子珪诱敌深入的陷阱,如果他今晚真的穷途末路,那么自己将错过一个百年难遇的机会,虽然这个机会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但是对恭长涯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浠梁军按照定好的计划撤的有条不紊,逐梁奋起抵抗的士兵们如临大赦,心叹自己捡回一条命。
逐梁城上,穿着龙纹铠甲的男人看着自己城内的一片火海脸色也不比恭长涯好看到哪里去。
“禀大王,他们没中计。”副官沮丧的禀告着,目送浠梁大军撤离的背影心里十分可惜。
“恭长涯真是忍得住,我们给了他这么好的机会攻城都不进来。”另一位副官直跺脚。
望子珪看着城楼下设置好的机关与埋伏的大批兵马悻然一笑,接着便一语不发的离开城楼。
“大王这是……”
“你管大王想什么,还不快清点人马救火救人。另外去看看军饷有没有问题,多亏大王有先见之明分成两处存放。”
“是是是,马上就去。”
“这一战,谁也没赢呐。”一个时辰后,所有消息尽数传回,副将脸上一扫刚刚的怒斥神色,无尽感叹。
“副将军为什么这么说?”身旁其他将士开口问,刚刚大王在时他们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无形的王者压力让他们时刻紧绷神经。
“大王的Jing锐全军覆没也没能拿下金矿,而且也没能杀掉恭长涯,他的主力尚存已经完整退守小关城;我们的军饷还剩三成,城池没丢却被焚毁大半,士兵伤亡惨重,不过山下的浠梁军营已经是我们的了。”
看到这种结果,谁也说不出来话,恭长涯难道就是为了狠狠打他们一顿然后丢下大营逃跑吗?
“那大王……”有人试探着问。
“大王说……”副将军也很迷惑“……如果抓到他这场仗就不算输,而且听大王的口气好像已经抓到正往这送的路上。”
“谁?”
副将军百思不解的摇摇头。
宇文白凰极力扭动身体,他很不舒服,像麻袋一样被放在马背上颠簸谁也不会舒服,他快要吐了。
后背又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老实点,不然就把你丢下去拖着走。”
这一声恐吓很管用,宇文白凰马上不敢再乱动,只能含糊不清的咒骂几声,要不是手脚被捆嘴被堵,他张牙舞爪的反抗虽然没有杀伤力但也能把人气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