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我终于练到焚心绝第四重了!”
少年拍手跳起,酒红发映出旭日霞光,似那迷离深远的梦境,清朗的笑声为那凝重的画作添得几分灵动。
五岁的小男孩急匆匆地跑出房间。刚出门,就与不明之物相撞,跌坐在地上。
“谁啊?混帐东西!不知死活!”另一边跌坐的紫衣小男孩破口大骂,一个飞镖扔过去。
毫无防备,酒红发小男孩的手臂硬生生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渗透衣物,却无人看得清,毕竟他的衣服也是同样的鲜红,妖艳的令人移不开眼。
他咬唇站起来,道一声“对不起”,又急忙往前跑,却发现后面像拖了沉重的东西,愣是跑不动。回头一看,正是方才那个紫衣小男孩抓着他的衣服不放。
紫衣小男孩冷笑,眼里充满Yin狠肃杀:“宁憬轩,别以为你是少主就可以为所欲为,今日我非打回来不可!”
“公孙铨,你别欺人太甚!”小小宁憬轩撇开他的手,狠狠地瞪他。
小公孙铨二话不说,一拳打在宁憬轩脸上。还未来得及躲开,小小宁憬轩又一次跌坐在地上,小公孙铨这才满意地笑:“这就是惹我的后果。”
小小宁憬轩咬牙,攥紧拳头。忽而伸手,带火苗的掌风劈过去。却不知从何来的携烈焰的掌风竟将他的内力尽数挡掉!
他随着那掌风飞来的方向望去,正是他最敬畏的鲜红色长发男人,那倒竖的红色浏海,既让他崇敬,又让他羡慕;那高大的身影,既让他想亲近,又让他不得不退避三舍,恭敬作揖唤一声“爹”。
那男人只瞪了他一眼,扶起仍赖在地上的公孙铨。
他看着,咬牙咬得更紧,明明是自己的爹,为何护的总是别人?
“憬轩,我教你武功是让你伤自己人的吗?”冰冷的话语,一字一句冻结他的心。
小宁憬轩咬唇,又说了句“对不起”,换来的是那人牵着公孙铨的手离开的背影,以及公孙铨回头朝他吐了吐舌头,一脸的得意。
即便不满,但这种事三天两头发生一次,他早就习惯,干脆转身不去看。
榕树须长长垂至地上,应着微风,应着Yin凉,应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终于无奈地摇头。几株杂草看着,也垂下头。唯有烈日,激励着那落寞人儿。他是旭日,皓空是他的梦想。
穿过幽径,来到后堂,一片空荡荡。他又奔向另一间厢房,老远幽兰传香,只是还未进门,就被几名红衣少女拦住。她们给他一个个笑脸,道:“少主是要找夫人吗?夫人远行去了,让少主好好照顾自己。”
小宁憬轩跌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切,愈感到茫然。爹总是护着公孙铨,娘总是出远门,没个一年半载不会回来。
许久,他忽然坐起来往外奔去。穿过一簇簇火焰,越过一条条荆棘道,眼前竟现茸茸青草。无边的柔和的绿色让他觉得很放松,当即躺下,平视蓝天白云。
“你叫天晴吗?我叫你晴儿好不好?晴儿……晴儿……”
十三岁的少年躺在绒绒绿草上,身体蜷缩,双手抱膝。酒红发丝铺在绿草地上,仿佛酒泉泻下,还是最高贵最甜美的葡萄酒,只道“酒不醉人人自醉”。睫毛微颤,口中诉说梦中呓语。
从小只要心情不好,他便躲到这里,独自享受与小草儿嬉戏的日子。“那天”过后,更是天天来这。
“那天”,是他有生以来最大的噩梦,只因他无意间听到那个鲜红发男人与紫衣少年的对话。紫衣少年唤红发男人“爹”,他问红发男人为何还不让自己恢复少主的位子,红发男人说憬轩那小子还有利用价值,况且练焚心绝会受伤,他不希望紫衣少年练!
至此,他的世界崩塌。什么爹娘,什么少主,什么焚心绝,全都是假的!一直以来就只有他一个人,周围的一切统统不属于自己。他,什么都没有!
微风送来清凉夜,酒红发少年自梦中觉醒。望着四周一片苍茫,与梦中唯美的樱花林,以及林中清雅脱俗的人儿,确实大有不同。
“晴儿。”
他脱口而出。声音不大,却像天边月之辉洒在身上,洒在心间。
晴儿有着跟他的头发很配的金发,晴儿清新脱俗胜那天上皎月,晴儿只会对他一人笑,只会跟他一人说话,晴儿无论去哪都会跟他在一起……
攥紧拳头,目视远方。许久,他得出一个结论:晴儿是他的,只能属于他一人,谁也不能夺走!
浓密的草丛中升起一颗一颗明星,竟是那夏夜的Jing灵——萤火虫!无数只萤火虫,无数个闪光点,燃起黑夜的希冀。
酒红发少年笑得灿烂,对着无边的夜空高喊:“晴儿——我一定会找到你——公孙铨可以夺走一切,唯独你不行!晴儿——听得到吗?”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无尽岁月与空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