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刁民!竟敢对皇上出此妄言。”那太监听他这么一说,立马就跳脚了,嚷嚷道,“还不快快跪下!”
他冷笑,连理会他的眼神都懒得施舍。
“你是何人!竟敢私闯后宫,挟持我朝重犯出逃。”
高手往往能对自己旗鼓相当的人产生危机感,正如此刻两人的对岐。
“我?”他笑着抱紧我,看向赫连彝的目光充满挑衅意味,“自然是小郭最亲密的人。”
他的神色立马暗下了几分,看向我,道:“这是真的吗?”
我该怎么说?我身边最亲密的,有小封,有娘,有哥哥,也有毛驴···
算是吧。
“是真的。”我沉思了一会儿,道。
“呵。”他冷笑,表情陌生得让人生怕,“你倒是处处留情,一会儿是你身边的那条狗,一会儿是青楼歌女,现在又是一个来给你卖命的情郎,朕到底看上了你什么!”
“你原本就不该看上我。”我冷静地告诉他。
“该死的!”他忍不住骂了出来,“但我现在就只有你了!是你把我变成现在这样子的!是你让我坐上的皇位!是你让我孤身寡人!是你让我变得身边只剩下你一人!而你现在却要逃开!为什么?我给你的还不够吗?若我们简简单单地一君一臣共享天下不是很好吗?待我传位,我们可一起携手游遍这神州大地不好吗?为什么要谋权篡位,为什么要把我逼到这一步,为什么?”
也许是太过于Cao劳于国家政务,他的声音似乎越发沙哑了···
仿佛一切都是我的错一般,仿佛他才是真正的无辜受害者,我冷笑。
“帝王之路是你自己选择的,我只不过是与你有缘,帮你一把,否则你早已死在皇权斗争中的暗箭之下了。如今你却如此质问于我,我可不记得我曾教于你这般的尊师之道!”
“你明知道朕倾心于你,却非要这般冷言相对么?”
“倾心于我,这就是你一代帝皇的尊师之道?”
“尊师之道?难道你以为朕不知道么?你心计深不可测,控人心术,多人心智,定是你在朕稚幼之时便让朕唯独倾心于你,好让日后谋我皇位。”
真疯了!这么来说,就是我这怪大叔使媚术诱惑他一未成年人误入歧途?
若不是哥哥揽着我,我真恨不得上前给他一拳!
好像是我费尽心思促使他喜欢我似的,我呸!要是他不喜欢我,说不定我还能活得自在点儿,说不定我前几天蹲的是天牢,跟那一大帮蛇虫鼠蚁混个脸熟,过几天逮着机会就能跟小封或者凌王爷出去了,现在呢?寒铁脚镣,暗锁深宫,待寝之辱,为了逃走还非得借哥哥的名剑,与其定下不平等条约···所有的一切都糟透了。
“记住你这句话!我不管你这句是气话还是真心的,你都给我记住了!就凭你这一句话,我从今日起,便不再是你国师,不是再你臣子,我们的交情从现在开始,便绝了吧!无论我今后是生是死都不再是你朝子民!就算我魂飞魄散,也不愿踏入你疆土半毫!”
说罢,我捏紧了手里的短刀,猛然发力,避开要害,狠狠地刺向了哥哥抱住我的那弯臂膀肩侧。
他对我毫无防备,不料我竟出此举,无疑结结实实地吃了一刀,同时抱住我的胳膊也马上松了开来···
趁着他吃惊的那一刹那,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翻身越过栏杆,跃下了冰冷的河水。
在我跃下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他们前所未有的惊慌,恐惧,和无助的目光眼睁睁地看着我纵身跃下河流。
我无声地笑了。
再见了,天朝。
再见了,赫连彝。
再见,哥哥。
但我错了,我那时候万万没想到,那是我与哥哥的最后一面,是我害死的他,即使是哭得昏天暗地,已是后悔莫及,挽回不了我犯下的滔天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