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浓,灯影摇曳。
整齐的脚步声,时不时从帐外传来。
风天澜手里拿着萧凝烟的家书,心绪早已不知道飘向何处。
柳长歌看他一眼,低头继续看地图。
过了半晌,再看一眼,再看地图。
如此重复四五次,他伸手到风天澜眼前晃了晃。“大哥?你发什么呆啊?”
同一个姿势,同一个表情,都半个时辰了,他不累么?
“啊?”风天澜回过神,手里的信轻飘飘落在地上。
“大哥,家里出事了么?”柳长歌抢先一步捡起书信递给他。
风天澜苦笑,“没有,我只是觉得对不起凝烟。”
柳长歌也忍不住苦笑,“自从大嫂跟你回家,你们就见过三四面吧?”
“没那么多。”
自从娘亲死后,爹爹从大受打击不问政事。各路诸侯欺他们兄妹年少,频频进犯,几乎到了四面楚歌的地步。
他常年征战在外,把凝烟一个人丢在冷冰冰的家里。仔细算算,有大半年没见到她了。
他这样对她,她竟无怨无尤。每月一封家书,从未间断。协助挽清处理江夏内务,井井有条。
这样的女子,可遇不可求啊。
柳长歌叹息着拍拍她的肩膀,“大嫂是个好女人。”
风天澜将家书贴身收起,微微一笑,“破了盐城,立即娶她进门。”
“就凭大哥这句话,我柳长歌誓在半个月内破城。”黑眸微光闪动,意气风发,狂傲不羁。
风天澜的视线缓缓落在银亮的长枪身上,薄唇微微勾起,“两个月,凝烟,再等我半个月。”
两个月后,他风天澜娶她为妻,许她一世深情。
五日后,江夏城。
夜已经很深,风微凉。浓密的树叶互相摩擦,沙沙作响。
蝶翼匆匆忙忙跑进内院,“大小姐,不好了。五十里之外发现西陵萧家的兵马,冲着江夏来的。”
沉睡中的风挽清猛然睁开眼睛,翻身下床,“多少人马?可探到何人为帅?”利落穿上艳红的衣裳,抄起银枪打开门。
蝶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五万人马,挂的是萧字,应该是萧家其中一位世子。”
“萧暮云还是萧清羽?”
“不知道。”蝶翼喘口气,“大小姐,现在怎么办?城中只有三千人马,将军们都出征在外啊。”
“走。”话音落,人已在五丈之外。
风挽清跑到前厅时,厅中已经站满了人。
“大小姐,怎么办?”一名小将见她出现,满头大汗迎上前,“兵力悬殊实在太多。”
风挽清从腰间取出一块金牌递给他,“立刻调派两千将士将仓中粮草运到城外,一个时辰后出发。能拿多少要多少,剩下的一把火烧光。运出十里后立即返回,听我号令。探马再探,有消息随时来报。”
“遵命。”
那小将领命而去,风挽清咬咬牙,“王副将,你领三百军士,协助百姓逃离。出城后留下两百人,听我号令。”
“遵命。”
“秋雨,保护夫人去盐城找大哥。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活了。”秋雨丫头是将门之后,武艺不俗。
“遵命。”
“那我呢?”蝶翼期待地问。
风挽清冷笑,“我们两带领剩下的人马将库中桐油全部取出,待百姓走后,泼满房梁。然后将剩下的桐油运出城外,做成火箭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