笥清也已看仔细笥情的伤势,松了口气,应该是没有大碍,只是红肿得让人心痛。再看细看笥静的脚,细嫩的脚底不知在哪里磨伤,“你的鞋呢?”抚着笥静脚的手微微发颤,“同德,唤司大夫来。”
司大夫是太子的专用御医,太子出行,自然是随着来了。
笥静这才发现自己的脚好几处都磨破了,鞋子在进玉ye池时脱掉后便没再穿上,侍卫们拖他走时,哪里管他是否穿着鞋。后来泠风平带他出来时,也没有注意到此事,当然,就算是注意到了,当时的泠风平,也不会理会。
早有侍从送来干净的衣物,服侍着大家更了衣,司大夫也来了,细细为笥静清理了伤口,抹了药,叮咛了几句退下。
药力慢慢渗透,脚一抽一抽地痛,笥静心里恨得牙痒痒,禁不住又瞪了泠风平一眼,泠风平有点尴尬地背过脸去,笥静突然想起什么,跳起来一把扯住泠风平,“你,你快回温泉去。”拉到泠风平的手如鬼魅般冰寒,打了个哆嗦后,他用力扯着泠风平往温泉走。
身子一轻,笥静眼前晃了晃,看清东西后,发现自己又在泠风平怀里。泠风平将他放回榻上:“一时半会,不会有事。”声音沉稳清亮,抬起眼,目光对上笥静,黑渊般的眸里,笑意盈然。那双眼,竟似有魅惑一般,笥静的心一下子漏跳了半拍,别过头,这人,眼睛真像妖孽。
笥清的心一沉,轻咳了一声,泠风平长身玉立:“六皇子已平安送到,在下这就告辞了。”
笥静一愣:“这就走?”玉ye池那边形势诡异,肯定是有事发生,泠风平如今这样子,能走到哪里?笥清在面前,笥静又不好问,大而明净的眼中,却自然流露出担忧。
泠风平淡淡:“嗯。”
两人之间不平常的对视,笥清全部看在眼时,笥静肯定有事瞒着自己,瞒的是什么?这男子的实际身份么?强压住心里的不舒服,笥清客气道:“今天多谢风先生了,还请风先生留下名址。待小王回到凤歧后,备礼重谢。”
泠风平眉宇间尽是傲然,清淡淡道:“举手之劳,太子不必放心上。”
衣袂翻卷,身形已飘然而起,瞬间便到了堂前。
笥静看着他离去,心中的忐忑加剧,顾不得脚痛,追了出去:“喂,等一下。”
泠风平脚下一顿,长袖卷起,已将笥静卷入怀里,笥静只感到唇上一冰,眼前只看到泠风平放大的脸,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到耳边一阵轻笑:“知道了,朕会回来接你。”
笥静睁大眼,脑中一片空白,轻轻抚住唇,半晌才缓过神来,“啊!变态!”一声狂叫响彻明堂,他用力擦着自己的唇,只有一个感觉,恶心。这个死变态,早知道根本不救他。
笥清默默看着笥静,心里百味份呈,一是因为刚才那个人对笥静的亲热举止,还有就是笥静的反应,笥静恶心地连连擦嘴,还唤侍从打水漱嘴。这样的举止,在笥静觉得恶心。如果越轨的是自己,笥静会不会更觉得恶心呢。一时间,意兴阑珊,郁郁不乐。
“殿下。”侍卫长与随行大臣钟子期进来跪地行礼。
“何事?”笥清问。
侍卫长道:“翔龙国政变,国都龙平已易主,醇王泠延庆登基称帝,陵王泠延安附合拥护。”
笥清剑眉一挑:“什么!此事当真?”
“是,现在外面已乱作一团,浴仙池外面已被醇王与陵王的人控制,不过玉ye池还在废帝泠风平的亲卫掌控下。”
笥清的瞳仁蓦然一缩,“泠风平?此人武功卓绝,御下极严,自他继位后,翔龙国国力蒸蒸日上,如何会被废?”
“殿下。”钟子期道:“翔龙圣祖皇帝泠景焕驾崩时,未立太子,也并无遗诏。按长幼顺序,应由泠延庆继承皇位,不过太皇太后属意圣祖次子泠延正,所以由泠延正继位。泠延庆只能被封醇王,离开龙平去封地。如今泠延正之子泠风平新继皇位,羽翼未丰,醇王伺机而起,当是谋划已久之事。”
笥清嗯了一声:“翔龙大乱,对我国有百利而无一害。”翔龙国窥噱凤歧的玄铁已久,泠风平继位后几次跃跃欲试兵发凤歧,可能就因为他内政未平吧,终没有得逞。
钟子期摇头:“不尽然,本来四国的平衡,可能就此打破。”
“嗯,说得也是。泠风平既然已被废,他的生辰应不需再贺了,我们这便收拾回国吧。也好与父皇商讨对策。”笥清道。
“是。”
笥静在一边听得分明,果然是出事了,而且是大事。那个变态居然被篡了位。他在那个变态手上吃了不少苦,现在那个变态倒霉了,自己应该很高兴啊,可为什么心里沉甸甸的?
“静儿,你脸色不好,可是身上不舒服?”笥清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笥静一惊,抬头勉强一笑:“没事。”
笥清看着他闪烁的眼神,没有开口,笥静,清清明明,一眼能看到底的笥静,如今有了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