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析不动声色地伸手盖在他的手上,冰凉的手背立刻传来了温度。
莫敛迟冷著脸,在心下打著算盘。
风析身上的清香始终随著情江的风隐隐飘散,落日後的晚霞映照不远处烈烈火光让已近了夜幕的天空仍旧红亮。
武功极高,所以只要跟的时间久了就都知道,凡是能让莫大人下马的事都不是小事,绝非他们这些区区小兵能够帮的上忙。所以为免越帮越忙,从刚才起,他们就识相的闭嘴观战。谁知风析竟会突然将目标对准他们,毫无预警的出手让坐在马上安生看戏的他们差点摔下了马。
“冷静……”风析只说了两个字,却让楼挽风觉得他事不关己,於是更怒火中烧。
楼挽风狠狠盯著风析,揪在他衣领的双手因过度用力而指节泛白。
前思後想之间,莫敛迟委实恨甚!
风析听後神色微变,却仍旧不动声色。
“放肆!”小满一声呵斥,想要上前扯回楼挽风揪著风析的手,却被风析一记眼神制止。
“曲晚枫,你一直都是个聪明人,怎麽就不懂呢?皇上始终要的是你,如果你乖乖听话回去,皇上必会放过纹染,还是、你真要见他被追杀至死吗……”
语罢,他头也不回的一声轻斥,那一队兵马於是跟在他的身後卷起了地上的尘土,在一阵飞扬过後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不错,此时此境确实对他相当不利。他现在只带了一些人手,并不是军队,因为他只是来接人,结果谁知道突然一场大火後情况大变,不仅那帮蠢货没把人看牢,还遇见了“倾风楼”的人。“倾风楼”虽不是什麽朝廷衙门,却是江湖上几乎要称之为富可敌国的组织……连皇上都听闻过的名号,又怎麽会是空穴来风。何况当年风析的扬名一战,他也有在场。此人一身武功只怕自己拼尽了全力也难说就能占个上风。
“姓风的,你把文然弄到哪里去了?他到底怎麽了他出了什麽事?!为什麽他会被皇室追捕他到底犯了什麽法?!你现在最好赶紧给我解释清楚!!”
见楼挽风不出所料地睁大了眼瞪这自己,莫敛迟知道自己攻心成功。
莫敛迟只是轻轻一提缰绳,意味深长地朝呆站在原地不动的楼挽风沈沈一笑,“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想通的。当然,也有可能,那时你心心念念的纹染,已经浑身血迹更或者是……身首异地!”
“我不管你究竟叫楼挽风还是曲晚枫……”他危险的气息吹得楼挽风浑身不由自主的僵硬起来,“只要你一日不回宫,纹染就一日遭到朝廷追捕围杀,他那麽在意你保护你,你忍心吗?”
风淡淡的吹开,香漫漫的弥散,就在所有人都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而静心缓气时,楼挽风蓦地冲到了风析面前,不顾左手的剧痛牢牢揪著他的领口,恨声怒道:
座下骏马长嘶一声後,莫敛迟在马上弯腰凑在楼挽风的耳边,最後对著他嘱咐了一句话。
终於,莫敛迟一摆袖,荡起一阵风过,飞身跃上了马。
“哼!”一听楼挽风这麽说,自然什麽都明白了。莫敛迟嘲笑地看著风析,“你们千辛万苦演的好戏不过如此……”
就在莫敛迟还要说下去的时候,寒露突然劈手将楼挽风拉离了他,一道浓烈的杀气从寒露眼中迸射了出来。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同样的话我不想再一次一次的强调!!”楼挽风对自己的名字一再澄清已经很厌烦了。
他环顾四周,小满已随时准备好动手,一个神色清白面无表情的人站在寒露的身边似乎也要拉开架势,寒露仍旧闭这眼,如同什麽都没有看见也都没有听见……而风析却睁开了眼,直直凝神与他对视,两人四目交汇,彼此都在打量对方的想法。
“你说你叫楼挽风?!”莫敛迟有些咬牙切齿地逼视著他。
这话效果非常,楼挽风顿时张大了眼睛,瞥了眼风析,风析刚要解释,楼挽风却已是脱口而出,“你说文然?文然他怎麽了?为什麽你会知道文然?!”话语刚落,风析寒露二人同时闭起了眼,摇头。
“冷静?你要我怎麽冷静?刚那个叫什麽莫的说的话你是没听清楚还是全给忘了,啊?!”一想到这个人那天从自己手中抢走了
离魂是莫敛迟当年扬名之剑。难怪,如此之人所使兵器怎麽可能被小满一把短刀就划成两半?
莫敛迟的离去并未让剩下的人有更多的动作,彼此皆是一阵沈默。
莫敛迟也不在乎,嘴角挑了挑,忽然问出一句话,“你、难道不关心纹染的死活?”
“风析,若非今日莫某的离魂不在手,否则定要与你好好过上几招。”
可是明明就已经抓到了的人眼看著落入别人手中,而下回再抓赢的层面会有多大却是再难预料。
安静无声的状况让小满摸不著头脑,连清明都有些不知所措。庄子明更是局促得近乎不安,想问又不敢问,想走又不知该往哪儿去,一双眼睛倒是一直放在楼挽风的身上,毕竟那是几个人中,他面前算的上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