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喝完後,雪儿拿过了空碗,随後朝两人吐了吐舌,“立秋哥哥,刚刚霜降姐姐答应说要教我轻功呢!我……”
立秋闻言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去吧。”
“哎!立秋哥哥,纹染哥哥,‘遗风塘’现在可漂亮啦!你们去看看吧!”说著甩了头乌黑漂亮的长发,一脸开心地往楼上跑去了。
“少爷有兴趣一赏‘遗风塘’吗?”
立秋问是这样问,步子却早已迈开朝向楼的西侧双门。
施文然见他这样,自是没有反对地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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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风塘”是“倾风楼”西侧在外的一处庭院。当立秋打开双门,就有一股轻风吹来,带著阵阵花香,刹时弥漫了整座楼。
施文然定神远观,不由地心下感念起来……
这实在是,人间绝境。
原来西门打开之後,映入施文然眼帘的就是一片明净清透的湖水。湖水所及之处,既大又广,一眼瞧去竟看不到边。脚下没有路,只有用白玉石砌成的一块块踏板。每一块玉板都有一半浸在水中,那碧悠悠的湖水衬著白玉,动人的意境似水难收。施文然有些奇怪,回头去看,这才发现,原来“倾风楼”整座楼竟是建在这湖里的。
“东侧门是直接通往外处的,而这西侧门通向的,就是这‘清湖’。”
立秋关上了身後的门,随後带著施文然朝著笔直延伸的玉板缓缓走过,不时有花瓣飘落在两人身上。只是十步不到,两人衣服下摆已被水泛湿,花瓣就这样粘在了衣摆上。施文然瞧见有数十棵树木直立於水中,树干却很细。
“这是什麽花?树也能生长在水中的吗?”施文然觉得自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转头去问立秋。
“这是‘依水’。它不是树,而是茎,它必须生长在最干净的湖水中。其色如桃,其香如梅,花开於春秋二季,叶落在夏冬初时。”
施文然听後摇头,心想,这麽漂亮的花确实需要最干净的东西才能养成。
花香清清,水流隐隐,触目所及,实在是心旷神怡。
就这样在湖水中走了一会儿後,立秋将他带进了一个用翠绿的竹子搭建起来的亭子。施文然回身再看,自己已身在湖心中央,而那座“倾风楼”却已在他身後很远之处。
这让他有种恍然如梦的错觉。
抬脚踏上竹阶,一根根显然精过了挑选後被并排在一起的细竹,成了最好的落脚之地。
竹上放著一张矮几,左右两张软垫。
立秋道了一句“请坐”後,伸手取了几上的茶杯,蹲下身就勺了湖水,然後手运真气,一股热气缓缓而出。
他转手递给了施文然,施文然就著喝了口,水清味甜,温润如这暖暖的天气。
“少爷喝了我的水?可愿与立秋聊聊?”立秋见他喝了,嘴角擒著笑意。
“聊什麽?”施文然放下了杯子。
竹排下,水声迢迢,这绝致的风景能让人身心愉悦。
“聊少爷此刻的心情。”立秋笑得颇有深意。
“心情?”施文然笑了,“我的心情并不重要,还有,如果我们还要继续谈话,那麽请你不要这样叫我了,我很不习惯。”
“那我该怎麽称呼你?”
“我姓施,施文然。”他一边说一边在矮几上笔画给他看,“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那,我还是叫你纹染少爷吧……纹染与文然,字音相近,请原谅立秋暂时无法忘记纹染少爷。”
人之常情……施文然可以理解,而且也不喜欢强迫别人。
手撑在矮几上,施文然看著满眼的落英缤纷,这无边无际的流水伴著花香,人如在画,美不胜收。
“不知立秋之前的提议,少爷考虑清楚了麽?”立秋直接了当地问了出来。
“说实话,立秋,我并不想去扮演一个人。如果你们的弋楼主这样爱纹染,更应该让他清醒过来,执迷不悟才是最伤人心的。”施文然劝他,“我与你们那位纹染少爷素昧平生,他的一切我也都不知道。你叫我怎麽去冒充他?难道你不认为这样对你们的弋楼主而言,才是最可悲的吗?万一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又怎麽去承受?”
施文然自然有他的一套观点。
既然要沈迷在过去不愿面对,不如直接把现实揭露出来,那才是最好的办法。
“你怎麽知道,弋楼主不知道真相?”立秋站在竹排边上,低头看他,身後是浩瀚如烟的水面,“难道你当真以为,弋楼主会分不清你是谁吗?还有……”
他一字一句如刀一样刺进了施文然的心间,“如果你不愿意,那麽,敢问少爷究竟怎样完成那个一世之约?”
话虽狠,不留余地,可一想到那位背负太多用意太深的风楼主,立秋觉得,适当的提醒还是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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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找到纹染少爷後,残阳如血的一日。
在情江边上的崖边,一件白色的长衫挂在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