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量来商量去,都没决定好演出的日子,陈福生只好叫来了钱二,钱二一听白灵筠要挂牌演出,当即拍了板,就今晚了!开玩笑,这赚钱的事儿不早定下来,万一明儿这位再变卦咋办?
钱二的角色相当于胜福班的经纪人,一般演出这种事都是由经纪人来联系,而且民国的经纪人在举荐方面占有重要的地位,可以说能不能成角儿,能不能大红大紫全看经纪人的手腕和门路。戏班子和角儿们轻易不会得罪经纪人,所以钱二拍板决定的事,陈福生基本不会反驳。
白灵筠想了想也默认了钱二的决定,他虽然知道一些早起梨园行的规矩,但现在还属于初来乍到阶段,万事还是听安排的好。
钱二的办事效率让白灵筠彻底刮目相看了,从他们决定挂牌演出到敲定曲目,不过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戏院、舞台、宣传、戏票已经全部到位,其余杂七杂八的零碎事也安排的妥妥当当。
白灵筠暗自佩服,就这工作能力搁到现代去绝对秒杀那些金牌经纪人。想到这,他不禁又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时代,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那里的他是不是还存在?如果还存在,身体里装着的又是谁的灵魂?是这个时代的白灵筠还是其他的什么?
越想脑子里绕的越乱,白灵筠赶紧打住念头,不管如何,现在的他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顾好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怎么不见这园子老板?”
钱二笑着答道,“哦,是这样,园子老板去上海好些日子了,说是要去学习什么大舞台建造。”
白灵筠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
距离演出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后台有些噪乱,毕竟胜福班已经太久没有这么大手笔的演出了,有些年龄小些的甚至是第一次登台。
白灵筠今晚要唱的是《金玉奴》,下午预售票的时候就已经把曲目公布出去了。
“来了多少观……咳,座儿?”他还是不太适应管观众叫座儿。
“呃……还好……”戴沛川答。
白灵筠拍了拍手上的散粉,斜了戴沛川一眼,“有二十人?”
戴沛川揪着衣服角,小声说道,“被您说准了,二十一个。”
“嗯,还成。”
戴沛川撅起嘴,东郊戏院能容纳150人,可眼下来听戏的不足两成,都这样了,他兄长居然说还成?!这是不是忒知足了些?
外间的陈福生也是一片心凉,想想自己的全部家底,再看看台下的座儿,随时都有要晕死过去的感觉。
“钱二爷,您看这……这……”
钱二摆摆手,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急什么,等着瞧吧。”
热场完毕,正戏开始,台上场面起,白灵筠扮演的金玉奴盈盈出场。
<青春正二八,生长在贫家。绿窗人寂静,空负貌如花。>
白灵筠一开嗓,台下的观众就被震住了,这……这是白灵筠?白老板?
<他本是无义人天良丧尽,我焉能俯首听命、飞蛾扑火、自烧自身。>
眉眼流转见,金玉奴的爱恨情痴演绎的淋漓尽致,台下的观众听到白灵筠这段棒打薄情郎的念白时已经完全被带入戏中,有那三五人甚至连眼珠子都不转了。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