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杜鸣悦又要开口叫唤,一道略微低沉的声音拦住了他。
“好了,还没闹够吗?”
杜鸣悦一瘪嘴,立马闭了个严实,于是改用眼神来凌迟白灵筠的骨rou。
白灵筠不觉好笑,他是杀了这傻狍子爹娘还是强上了他姊妹,怎么就给他愤恨成这样?
青白色对襟棉卦的男子朝白灵筠微一颔首。
“师哥,咱们可有程子没见了。”
白灵筠垂下眼,淡淡的嗯了一声,他没事先询问戴沛川这二人的身份,目的就是不想让自己的思维先入为主,干他们这行的多数人比较感性,情感丰富,思绪活络,给出一粒芝麻,能在脑子里编纂出一片芝麻地的事儿,所以为了不影响他的常规理智,他还是想从这二人口中得知他们的身份,以及与这个时空里的他之间有着怎样的纠葛。
“师哥,你是打定主意不再回春合堂了吗?”
白灵筠抬头朝对方笑了笑,“师弟以为呢?”
“九梅自小便猜不透师哥在想什么,又何来的以为呢?”
白灵筠点了点头,哦,原来这个便宜师弟叫九梅,看来他刚才错怪“爹娘”了,八喜、九梅,这么顺口溜的名字多半是他那便宜师父按排行给起的。
想到这,白灵筠抬眼瞥向杜鸣悦,傻狍子肯定是行十往后了,按照便宜师父的起名原则,很有可能给他起个十娘、十一郎啥的,杜十娘,杜十一郎,想想就够忧伤的。
杜鸣悦被白灵筠看的身上发毛,他形容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怜悯?嘲笑?悲哀?哪个都不是又好像哪个都是。总之那一眼看的他极其不舒服,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直接扭头走了。
杜鸣悦走后,师弟九梅又道,“听闻师哥最近身子不大好,倒是有日子没登台了,想来师哥与那胜福班还是多有不合,不若早日回来的好。”
白灵筠挑着嘴角淡笑一声,“不过是天冷人懒罢了,说是不合倒着实严重了些。”
这话一说完,他都想给自个呱唧两巴掌,真是太他妈有生活在民国的潜质了,这咬文嚼字矫里矫情的做派完全就是信手拈来、脱口而出。
白灵筠半个字不提回春合堂的事,到叫发问的人不好再追问下去。
“我今儿是特来为许公子唱曲助兴的,既是师哥身子无碍,不如同我一道过去唱上两句可好?”
白灵筠本不想在眼下万事都不明朗的时候与这九梅师弟有过多牵扯,但当对视上对方眼中的赤裸挑衅时,多年不曾有过的激昂斗志瞬间被挑拨起来了。
“那便有劳师弟带路了。”
九梅师弟想破天也未曾料到白灵筠会接受他的挑衅,尤其还是在这种给达官贵人唱戏的场合下,这是从前他师哥最不屑一顾的。
戴沛川跟着白灵筠一起出了包间,到隔壁包间门口时被守门的大兵拦了下来。
“什么人?”
“高副官,这是我师哥白灵筠。”
“嗯?”
被称作高副官的大兵人高马大,身材壮硕,黝黑的面色配上一双铜铃圆眼十分凶神恶煞。
斜着眼上下打量白灵筠一番。
“他是你师哥?”
“正是,只不过现下不在一处登台。”
高副官点了点头,指向戴沛川,“你们进去,他不能进。”
戴沛川眼睛倏然瞪大,“我——”
白灵筠按住他的肩膀,低声道,“在这里等我。”
戴沛川抿紧了嘴唇用力摇头。
白灵筠捏了捏孩子肩膀处枝楞出来的锁骨,“听话,在这里等我。”
戴沛川定定的看着白灵筠,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后退几步,直至包间的门在他面前关上。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