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季三下五除二捂起衣服穿上,便也下了床走了出去。
这究竟是哪里?
“美人?”
雪月季才走出门就被吓了一跳,因为外面竟也是同样的一片漆黑眼色,只有就着头顶的微弱可以看清前方。
由微弱点亮的长廊,墙壁两边各自由近及远整齐排布着好几扇门,黑色的门,如果不是那黑色的门把手,差点就让人看不出来。
。。。
“美人?”
“美人?”
隐隐约约可以听见有水声传来,于是雪月季摸着墙走过去。
这幽暗下的漆黑,像极了雪月季居住的那座宫殿,一到夜晚,便是无边无尽的黑暗,没有人陪他说话,更没有人陪他戏耍,无论多么浓重寒冷的夜,也不会有人拥他入怀将他温暖。
婴儿,一岁,三岁,七岁,十六岁。
当所有人都认为他会在那座被遗忘的宫殿之中自生自灭之时,他却活了下来,并且带着那副给绝美的容颜,那是他从母后那里唯一的继承,也是他作为皇家血脉的唯一证据。
所有的人,看见了他都会想起那个曾经在后宫之中集万千宠爱与一生的女子,而却又因为他而失去了全部甚至生命的女子。
于是,他的美,又成了一种罪过。
这张本该是骄傲的容颜,却令他成为了众人嘴里的笑柄;否,倒不如是因为他,这幅容颜才成了罪过。
陷落回忆中的雪月季,唇角不禁勾起一抹苦涩。
“啪嗒。”
雪月季回神望过去,斜对面的门突然打开,然后便看到那个如纸般苍白的少年站在那里。
“原来美人先行沐浴去了。”雪月季轻笑,带着几分戏弄的意味。
那人却连稍稍转过眸子看雪月季一眼,都显得不屑。
宛若雪月季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夜笙径自穿过走廊打开了对面的门,关上。
雪月季的笑,一下变得Yin冷。
他毕竟是皇室血脉,即使那些年里面一直装笨作傻饱受众人的嘲笑与蔑视,可在骨子里面,他却也是从来都不曾将那些人虚伪的嘴脸放在眼里的。
那些嘴上冠冕堂皇嗤笑着“长得这副媚相的男子能有何出息!”,可视线却是哪怕尽可能多在自己身上逗留一秒也好的伪善者,在雪月季看来,也只能是悲哀的可笑。
可这个看上去与自己差不多一般年纪的古怪少年,却是连看自己一眼,都显得不屑。
他这副倾国倾城的容貌,竟也有这般廉价的一日。
雪月季有些不甘的咬了咬牙。
“啪嗒。”
又是一声,雪月季再望过去之时,少年光着的身子上已经穿上了衣服,纯黑色的,雪月季从来没有见过的古怪服装。
“。。。”
雪月季红唇轻启,做出笑脸方想开口,谁知却竟被那少年抢了先。
“在我回来之前从这里消失。”
带着寒意的声音缓缓飘来,落地无声。
少年说这话之时,连头也不曾回,然后那黑色便与走廊尽头的黑色融为一体,如鬼魅一般消失不见了。
“。。。”
好半天,雪月季才收起早已冷却的笑脸,那宛若琉璃凝成一般的眸子之中便倒映着些许恨意。。
就算你不说,本殿也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