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开始,风寂席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认真地盯着端绪品茶、吃糕点的样子。眼神直勾勾的,就好像是想用眼光将端绪给剥光了一般。不知情的人,恐怕还会认为风寂席此时一定是饿昏头了,所以才会这么大刺刺地盯着自己吃东西。
端绪被风寂席看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放下茶杯,开口小声抱怨道:“风寂席,拜托你不要这么盯着我看好不好?”
风寂席没有表示,好像没听见一般,直接就忽视掉了端绪的问话。
端绪不禁对天翻了个白眼。看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以为风寂席这死木头终于转性了,没想到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就当端绪暗自郁闷咬牙的时候,竹屋里突然来了一个故人。对于他的到来,端绪其实一点儿不感到意外,但是,特意选在这时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端公子,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吗?”崔子舟漫步向端绪走来,一边摇着纸扇,一边爽朗地笑道:“寒舍简陋,委屈端公子了。”
既然主人家回来了,端绪这个客人自然也不敢再鸠占鹊巢,赶紧站起身施礼道:“不敢当,应该是端绪多有打扰才对。这段时间,承蒙你多加照顾了。”
“哈哈,哈哈……”崔子舟闻言,更是一脸的笑意。“端公子住得习惯就好。我还正担心你呢,这里穷山恶水的,也没什么可以招待贵客的东西。”
“崔公子客气了。”
端绪本还想再客气两句。谁知,一旁的风寂席突然满脸不悦地站起了身,理也不理前方站着的崔子舟,黑着一张俊脸径直回了屋内。全然不顾屋主人此时诧异万分的尴尬面孔。
这下子,风寂席倒是很潇洒地退场离开了,可留下来的端绪那就惨了。尴尬地看了崔子舟一眼,端绪不好意思地开口解释道:“崔公子,你不要介意,他只是不擅长与陌生人接触而已。”
“是吗?”崔子舟看着风寂席毅然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嗯,嗯。”端绪忙不迭地点头。“这种症状,医学上将之称为——人类接触恐惧症。其实,也不算是什么特别严重的病,就只是有些怕生罢了。”
“这样啊。”崔子舟低低地感叹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崔子舟忽然感到了一股强烈的不安感。不管端绪解释得再怎么云淡风轻,崔子舟还是能隐约感觉到不妥。刚才离去的那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招惹。气场这么摄人,指不定会是什么难缠的角色。而且,这一个多月以来,崔子舟一直都在追查端绪的事情,可不论他用什么方法,竟然都查不出端绪的身份背景。端绪这个人,就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照此看来,这笔钱确实不好赚啊!这时候,崔子舟更加下定了决心。未免夜长梦多,他准备率先出手了。
“端公子,那人是你的朋友吗?”
“才不是呢!”端绪低下头去,很挫败的答道。朋友之间会上床做爱吗?他和风寂席,光是用朋友来定义,一点儿都不够准确。
“那,是你的仆人?”崔子舟很认真的问道。端绪听后,差点儿没给吓死。可能吗?到世界上恐怕没有比雇主更拽的仆人吧!如果硬要说的话,端绪自己才更像仆人一点。
“你为什么这么说啊?”
“因为,我看那家伙对端公子的态度,百依百顺,很忠心的样子。”看端绪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崔子舟接着解说道:“端公子不知道吧,这千层糕可是徐福记的招牌糕点,每天一开铺就会被抢购一空,如果不早点儿去排队的话,可是有钱都卖不到的。”
“呵呵……”端绪笑着打哈哈,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了。
端绪和崔子舟在院子里聊得很开心,丝毫没有注意到,屋内的风寂席已经握紧了双拳,一副随时都会爆发的隐忍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