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崇燚跟储丹玩过了四年,四年的折磨,储丹在煎熬,崇燚同样在煎熬。
如果说那种把储丹当猎物一样的,通过折磨才能获得快乐的扭曲的爱情真的是一种享受,那也只是崇燚为自己编的梦吧,扭曲变态的梦,那种恐怖的爱恋由纪书之死而萌芽,因着储丹而勃发。等崇燚猛然惊醒,连他也无力再继续麻痹自我。
恨,恨着恨着就爱了,多可笑。折磨所爱真的快乐?这更可笑。
只是既然做了,就再也无法停手,因为储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而自己一旦深陷,将永远陷入储丹的苦涩之中,任他践踏。所以他选择恨,让储丹深恨一辈子,至少他也能记住他一辈子。
可是如今,他也许再也无力在储丹的生命里继续留痕,而储丹,也已经把什么都忘了。
偌大的前殿空空荡荡,大敞的殿门任冷风呼啸而进,冷极了。
崇燚仰面倚在前殿的王座上,俊逸的脸无悲无喜。案前的卦盘如同死亡的判决,这是他为自己算得第七卦,今年是他的大劫,第一卦是死,第二卦是死……第七卦还是死。
死,死了就能去找纪书,崇燚八年前的确对这深有感触,可是如今想到死亡,他只感到虚无。
一把挥开案前的卦盘,崇燚有些发狂的笑起来。铜质的卦盘撞击地面的回响和着崇燚Yin郁的笑声清晰地回荡,那声音如同来自地狱,Yin森不已。
崇燚从来都相信,自己作的孽终究不会逃过地狱的惩罚,死亡不过是新一轮的炼狱而已,他一生,注定生在炼狱,死在炼狱,逃不脱,躲不掉……
空寥的前殿Yin森起来,有些瘆人。
一旁的老太监看着发疯的王不悦的皱眉,这个老人在京都的时候照顾过储丹,给他送过催产的药。他很清楚,他的王离开储丹会真的疯,他能做的,就是尽量让那一天晚一点到来。而他真正的身份,的确也不是什么太监,他是崇燚的老师,崇燚夺得兵权的时候暗中助他的族人熬过原崇帝绞杀,条件就是要他一生辅佐,老人便从此对崇燚鞠躬尽瘁,以太监的身份入宫,传他天理乾坤之道,而崇燚也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奇才,更是世间少有的痴人,这样的人,不论他的心是黑是白,都能让老人心甘情愿的为之效忠。
“王,卦由天定,事由人心,王何必自寻烦恼”老人的声音此时没有用尖细的语调刻意掩饰,变得苍老而浑厚。
听着老人的话,崇燚的狂笑渐止,转为深深地哀叹,Yin郁的眼盯着落地的卦盘良久,卦盘坠地,卦象有变,然而新的一卦定住的一瞬间,却仍是死劫难逃之象,当真是天要亡他。
看着自己难逃的死劫,崇燚刚刚淡去的Yin笑又继续仰起,“您的确是世间奇人,可是却没法教我控心之道,崇燚一世,即便为王,也是孤独此生,不得善终。”声声回响的Yin郁嗓音在这一刻充斥了哀凉,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