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日子过得很快,没有太医,只能拖着养着。
苦了这具身子。
发烧的日子昏昏沉沉,几乎天天都昏睡着,也算清净自在吧。
时日一晃便是秋初了,转眼过了近个把月。
残瑞一直在这宫里待着,好些时日,可以拖着疲软的身子下地行走。
萧瑟地宫殿唯一可取的景致也就只有那万物俱籁之时的皓月罢了。
“不许出声!”一把锃亮剑架在了脖子上。
乍一被那约莫三尺,在月光下泛着森森寒意的古时武器搭在自己的脖颈上,呼吸都停掉了,可那心跳却在这具虚弱的身体里肆虐猖狂着。
不敢轻举妄动,残瑞还没打算死在这里。
只能这样静静地等着。
呼吸乱了。
果然,搭在自己脖子上的冷兵器缓缓地退开来了。
闪烁的光芒虽然微弱却足以暴露持剑之人已是强弩之末。
就在他松一口气的时候,那逐渐离自己远去的剑刃又快速地移了过来。
这不算热的天气,残瑞只感到背上一片shi凉,就着夜气,凉到了脊梁骨……
这样下去,不被杀死都被吓死了,得想办法脱身。
“那个……”
话刚出口就眼看着发寒的剑刃从自己的肩上滑下去,残瑞被惊得又出了一身冷汗。
还没从劫后余生中反应过来,身后便传来重物落地之声。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注意到身后没动静了,才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去。
“喂,喂,醒醒……”瑞瑞走向前去,伸出脚轻轻踹了一下。
没反应。
弯下身,手触之处一片濡shi,是血。
伤得很重。
比划了一下地上之人的身量,再摸了摸自己的体干……
残瑞大叹一口气,这该死的孱弱的身子!
死死抱住黑衣人,半拖半拉向屋子走去。
不远的距离,却花了小半个时辰。
额上的热汗已经沾shi了黑发,一缕一缕地乖顺地贴服在脸上。
没来得及歇息一下,便喘着粗气查看那人的伤势。
嗓子干干的,很是难受。
就着来人的衣服,撕下一大块,又把人家的衣服扒了个Jing光。
估计被累得糊涂了,嘴里还叨念了两句“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只见腹部一个大口子又深又长,血淋淋的,很是渗人。
见着伤口,自己死前的情景一阵恍惚,不知道自己的伤口是什么样的。
定了定神,凭着仅有的那么些知识,开始包扎。
简陋的条件并不允许伤口得到很好的处理,只能靠他自己了。
待一切处理完,残瑞仔细地为昏迷的人盖好被子,自己也顾不得身上的黏腻不适,脱了鞋袜只想睡个天昏地暗。
好在床不算小,可被褥却只有那么一条。
他只得尽可能地将自己在被褥所及的范围内蜷缩得小小的,团成一个小团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