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中,好像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他的脸上慢慢磨蹭着。虽然痒痒的,却很舒服。
白小禾很享受这种感觉,在他的印象中,也只有他的晓月学姐才会这样温柔地抚摸他的脸,然后笑眯眯地说“小禾真乖”。他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眼。
可是,眼前的不是学姐那张温柔美丽的脸,而是一张布满皱纹的饱经风霜的脸。此时,脸的主人正满眼担忧地望着他,手里正拿着一块热毛巾给他擦试着脸上细密的汗珠,看见他醒后,顿时满脸惊喜,激动地说道“少爷,您可吓死我了!”
白小禾有一秒钟的呆愣,随即便弹跳坐起,指着老人的鼻子大声地问:“你是谁?”
老人愣是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拿着毛巾,看着像被炸毛了一样的白小禾。
白小禾反倒是平静了下来,心想对方虽然穿着奇怪了一些,但也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这样大呼小叫的终究是不礼貌的。回想着刚才粗鲁的语气,白小禾有些不好意思,便挠挠头,露出一个自以为亲切的笑容,换一种语气说道:“那个,对不起,我有一些激动了,你不用在意。还有就是···那个,你知道刚刚送我来的女孩子去哪了吗?”
白小禾用恳求的目光望着老人,要说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老人听了白小禾说的话,刚舒展开的眉头又拧在了一起,带着焦急的口气说:“哎呦,少爷啊,您这风寒看是还没好呢,怎么连福叔我都不认得了,这大大小小的屋子,哪来女孩子呀!”
白小禾一听,倒是懵了。他不顾那个福叔的阻止,翻开被子就跳下了床,来到了一旁的穿衣镜前。这是一面铜镜,虽然模模糊糊,但他却看清楚了。这还是原来的他;清秀的、像女孩子的脸庞,不算特别高挑但却十分修长又别有一番韵味的身材,特属于十六岁少年特有的青涩气息。没错呀,这的确是他的样子没错,可是,镜子中白小禾的脸却扭曲了。
不为别的,就说他的头发吧,原本那一头爽气的短发,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垂到腰间的宛如黑丝绸般的长发,若不是那细脖子上不算太突出的喉结,就真得让人以为是个女孩。再说他原本身上学姐替他挑的运动装,也不知怎么会变成了古代男子穿的白色内衣。那一身装扮在常人眼中无异,但在白小禾眼中,就显得格外怪异。
他又突然转过头,开始仔细打量起了这个房间。他清楚记得他在见到穿着古装的福叔后因为惊吓过度而昏了过去,在昏之前,他因为光线不足并没有看透整个房间,现在,他可总算看清了,这是哪门子的客房,分明就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卧房嘛!整个布局和格调,都没有一点现代的味道。
熟悉了周围环境后,白小禾没有像之前一样显得那么激动,而是开始沉思,开始考虑起自己的立场:看这个样子,他是穿越了。这个词他并不陌生,以前他常听学姐提过,没想到现在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竟发生到了自己身上。而且,看样子他应该是灵魂穿,虽然这副身体和他以前的一模一样,但很明显不属于他。如果他猜测没错的话,他是因为飞机坠机而死亡又碰巧这副身子的主人发高烧而死,所以捡了个空子,他的灵魂便钻进了这个身子,又重新活了过来,因此有了他醒来时的一幕幕。
分析完毕,白小禾却不愿相信,如果事实正如他想得那样,那么,晓月学姐和社团里的学长学姐们不就都······想到这里,白小禾心中突然一痛,他从小是孤儿,他们是他最亲的人,他希望他们能平安,而他自己也在心里安慰着他们一定不会有事。
就在白小禾沉思时,一旁被他遗忘的福叔突然发声:“少爷,您没事吧?”
福叔一天中不知重复了这话重复了几次,从少爷发烧昏迷醒过来时就有些不太对劲,他也不敢太大声,怕少爷又像上次那样昏过去。
“啊,哦,没事没事。”白小禾突然回神,尴尬地笑笑,“我能有什么事呀,嘿,嘿嘿。”
虽然说白小禾在笑,但他确定,他现在的笑肯定有多不自然就有多不自然。
“是吗?可是您······”福叔有些不相信,仍狐疑地问到。
“当然,我刚才在和您开玩笑呢。”白小禾一边打着哈哈,一边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突然,他临机一动,换个口吻问道,“嘿,福叔,你还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别的不管,先把名字弄清楚了再说。
福叔一听,一扫刚才的狐疑,立即眉开眼笑道:“我当怎么回事呢。真别说,我福叔就算自己的名字不记得了,也不会忘了少爷您‘白小禾’这个名字呀。”
福叔一旁说着,让白小禾心中小小地吃惊了一下:没想到,这副身体不仅长得一模一样,就连名字也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