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电话响了,像换了个人一样,由吾松开手臂,面无表情地拿起话筒。
一刻钟过去了,
“工作上的事?”
“嗯,你和户玉可能要忙上一阵子了。”由吾语气平静地对他说。
可以回去了,原本居住的世界,然而高兴不起来,因为去办工的地点在荷兰,距离中国太远,玉儿会看护着不可能分开行动,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两个世界比起来,自己已经选择了这一边。父亲死了之后,搬到母亲身边住是应当的吧。
“玉儿!”真是小女孩,一路上这么兴奋。
“呐,呐,红,我们也借机去一趟中国吧,那儿你一定什么都清楚,一个一个都要讲给我听。”
“玉儿,你开玩笑的吧?要是你想去,就把我们的机票钱都出了吧。”接着就受到一个鬼脸。
以为她会被命令看住我,是太信任我的忠诚了吗?相信一条老了才被训养的狗的忠诚?还是确定我只能回去现在的家?
和四年前不同,这次走并没那么艰险,在环绕着鱼群的海洋深处潜行了不久就到了半透明的障壁,在凹下去的仪器处对照了视网膜之后两个人就通过障壁,到了另一个世界。
荷兰的一家小餐馆,一阵暖风伴着两个人进来,刚在门前,一位老nainai就惊喜地看着红(就是西和),用英语招呼“欢迎,东方人,哪个国家?”
户玉只会母语和一点突击的荷兰语,正在挫折打击中,于是红热情地回到:“我们从中国来,是大学同学,结伴到这里观光。”
“中国,古老神秘的国家,我是这家饭店的老板娘,叫我娜塔扎。你身边的姑娘相貌不像是东方人呀。”她一脸的和蔼,像童话故事里帮助主角的老nainai。
红转头看向玉儿,嗯,酒红的头发,皮肤暗色,深眼眶,的确不像,她其实哪国人都不是呢。
“她是户玉,祖母是荷兰人,会一点荷兰话,我叫红,地地道道的中国人。”
“欢迎里面请。”
带着漂亮女孩外出真麻烦,很多遮遮掩掩或正大光明的视线都往这边扫视着,红喝完浓汤带玉儿去楼上的旅馆时,更是觉得那些目光变成嫉妒的了。
“嗳~,不知不觉扮演了我男朋友的角色吗,被误会喽。”玉儿一边说话,一边跳着去开窗,“哇……”
红跟着走过去,“花田,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哎。不过在这个叫鹿丝的镇子应该很多见,嗯,郁金香,水仙,风信子,好多种呢。”
“空气里都是这个味道。”
“小姐,我们不是真的来观光的好不好。”
“好~,那就说说来这儿的目的吧,”户玉认真地看着红,“那个人叫作仲容,是半年前过来的,抓不住活的,就抹消掉。”
“杀人?”他有些打哆唆,“结束一个生命,这种事……”
“仲容他既然来到这边,就是打定主意要和我们做对,他也清楚得很要冒生命危险,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他并没危害到谁啊!那个叫仲容的,你认识的吧?”
“所以我们以能把他带回去为优先,还有,姐姐我是很老了,老年人的记忆可是很可怜的,我不认识他。”说完,凑到红的身边,从身后环绕住他,“这样的工作,还是让你害怕了……”
“是啊---,所以,今晚姐姐留下来安慰安慰我吧。”咚,被敲头了。
飘着花香的夜晚啊……连木地板也散发出原木的香气,要是出去看天空,一定是满满的大大的星星,为什么要离开熟悉的世界,没有家人朋友的牵绊吗,真的是自愿的吗,为了什么呢,这里的花那儿也有啊,虽然这里没有一大群一大群吓人的怨兽。为了什么呢,是有什么心愿吗,仲容?
阳光明媚的街边,一个小小的杂志摊子,“老先生,好清闲啊…”
摊主是个七十开外的老人,他只是颔首笑笑,又继续靠在竹椅上,扶着眼镜看一本摄影杂志,看的出来Jing神很好。
青年人却没有走,从杂志堆里随手拿出一本,漫不经心地翻看着,“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摊子总给人淡薄舒适的感觉呢,我姓李,叫李平,老先生,能和您交个朋友吗?”
一只手伸到老人面前,老人与他握了手,又是一笑。那个青年也笑了笑,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