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台焉何在,不见旧人来。
少年把他纤长的手指,搭在窗沿,额前的刘海深深地埋在上臂之中,任凭夜风肆意地吹乱青丝,单薄的锦褂在秋夜的萧索中显得妖艳,却又可怜--他太单薄了--月光穿过丝屡,少年的纤细被映得那样无助。
“王爷,先生唤您过去,说是······“
“行了,我知道了。”少年不悦地打断了丫鬟的话,肩膀深深一吸,缓缓地抬起了头。
月光微冷,散着夺人心魄的光华,可与此相比,真正魅惑人心的是少年的瞳孔--仿若鬼火一般的青蓝之瞳。
少年转身,华艳的长袍吐露满地芳华。
破旧的木门发出残喘的呻yin,这突兀的一声,和王府的富丽堂皇完全不符。屋内清清冷冷,只有一盘圆月倒影在屋内的积水中。
“什么啊,叫我过来自己却还在逍遥”少年不屑地叨叨着,猛然朝向其中一摊积水跺去,水花飞溅之时,屋内隐约起了变化。
是完全变化了。
“哎呦呦,不要对我这么狠嘛,要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如此屈尊降贵啊!”屋内明灯高挂,流光溢彩,若不是听见了语声,谁也没有注意到那近乎透明的男人。男人走了过来,轮廓渐渐清晰--苍白的皮肤,纯白的头发以及半透明的双目。
“我的小王爷,见了我难道不高兴吗?我惹到你了吗?人家只是想帮你啊!你看,我从来没让你签过契约哦~~”白色男人的口吻与他的外表完全不符,那种语气和架势,应该是红色的--血一般的殷红。“不签,是因为还没有找到你想要的吧?”少年的语气听不出丝毫感情,却换来了白色男人的狂笑,男人仿佛断气一般地笑着,透明的眸子中盈满了兴奋的水花。“啊啊啊啊!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小王爷。也是呢,等我找到价值我会让你签的,你会自愿和我完成契约吗?呵呵。”“既然你叫我来了,那就说明你已经想好了是吧。”白色男人被这样的冰冷弄得似乎有些无趣,手指拨弄了一下额前的长发。
“是啊,小王爷,我想好了。”
少年的眼中轻轻掠过一丝激动,仿佛一点涟漪蔓延。
少年的脚步中没有丝毫犹豫,走向白发男人,缓慢而又坚定地褪去上衣,黑色的发辫,遮掩在裸露的背脊上,仿佛怨妇的思念,深深盘虬在离人的心底。
白发男子向那片思念伸出了苍白的手臂。
······
离人思旧阁,来人嗔怪痴。
天明。
少年走出好像仓库一半的破屋,逆着晨光,没有人知道那是怎样的一张脸,有水滴落进花丛,像眼泪,又像秋露,除了伫立的少年,没有人能辨得清。
“我连惑,势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平静中带着坚定。
初升的圆日,将名为连惑的少年化为Yin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