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亓洛随那公公往侧门走去,其间蜿蜒辗转,七萦六折,竟是越发深入了,走了许久,二人停在一所辉煌殿宇前,只那殿门,便上了层金漆,更有各色宝石嵌于其上,门外那两个侍卫推开时竟像是用了极大的气力。
那公公许是得了命令,径自领着他进去了,入得殿内,亓洛惊呆了,这前厅是直通天顶的,破了古代的规格,与前世哥特建筑一般高了,却并不能让人感觉心情舒畅,盖因二三十步外的那面恢弘巨墙,那墙通体黑色,一点装饰也无,雄浑大气,与这大厅格调半点不搭,亓洛晃神间,那公公扯起嗓子,唤了一声:“陛下,亓公子来了。”不等答话,转身走了。
亓洛心下忐忑,不知前方等着的是何洪水猛兽。“咔”那墙体中间又裂开一条缝,缓缓向两边分去,亓洛犹豫着不知是进是等,里头传来一道声音:“亓公子进来吧。”得,里头那位也没给他选择的机会。
亓洛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抬腿就进去了,墙内又是另一个世界,目之所及只黑,白两色,又有一道黑色纱帘拦在前面,并无其他装饰,诡异得很。
那道声音又响起:“亓公子,方才你在殿前的一番话,朕听得不是很明白,还望,亓公子解惑。”这是要找麻烦了吗?
“郑皇陛下,洛殿上所言句句为真,此次大战,实是挫伤枧楚两国的大好时机,何况,郑国屈居南方已久,难道,就不想将亓北收于囊中吗。”亓洛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随后,是久久的沉默,亓洛的额头也已出了一层薄汗,头顶那道强烈的目光久久不肯离开,
“亓洛···”
“什么?”亓洛正紧张呢,闻言瞪大眼睛朝郑皓看去,那双翦水眸子里水光洌滟,似是敛进了世界万千美景,让郑皓生生顿住。
“呵呵,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娥眉朝至尊。(注1)”亓洛愣了,难道···难道!这郑国皇帝也是个短袖!难道他也看上我了?其实,和亓奕比起来,嗯···还是亓奕好,呸,什么跟什么啊,跟亓奕待久了,都快被他洗脑了。
亓洛思绪万千,却是个没心机的,心里想的都放在脸上,郑皓倒是看得高兴,越发觉得这孩子有趣了。
“洛,我会好好考虑,这几天你不妨就住在宫中,也省的每日进宫。”
“这···”亓洛不知郑皓是不是只是这个意思,可是以他的身份也不至于做出为难一个小小使臣的事,何况···自己也不得不答应啊,“那好吧。”
亓洛就这么住下了,而郑皓呢,也确实没动什么歪心思,除了亓洛认为的那个理由,郑皓也不是处处留情之人,他是认真考虑了亓洛的话的,毕竟,他是一代君王,当然了,亓洛引起了他的兴趣也是部分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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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郑宫中的几日,亓洛也是得了郑皓特准,每日上朝的,而两国联盟之事也每日闹得朝堂沸沸扬扬,喧嚣不已,就连郑皓这么注重形象的腹黑之人,也作了一次天子之怒,拍屁股走人了。而在这许多次的争执中,亓洛也发现反对派中的“中坚力量”以及“领头羊”。
郑国政权分明,左右两相分掌文武,那文相诃夫(he一声平)就是个老狐狸,至今没有明确表态,只由得底下的人吵得难解难分,弄得一帮追随他的大臣摸不着头脑,有的支持有的反对,倒是打破了郑国向来文武分明的局面。
右相那方却是一致反对,盖因右相盖(ge三声转)尚坚定不移的立场,那些武将们自然追随。
说起这盖尚也是有趣,天天对着亓洛吹鼻子瞪眼的,总之没个好脸色,亓洛也不恼,每每笑颜相对,那盖尚也拉不下老脸欺负一个小孩子,起码在他眼里,亓洛还是个黄毛小儿。
权衡良久,亓洛决定从两方入手,一是郑皓,二是盖尚,在洛眼中,对付盖尚要比对付郑皓容易得多。
这日,风和日丽,风光大好,鸟语花香,亓洛满怀斗志与信心来到盖尚府上,他挽起袖子敲响了盖府大门,门缓缓开了一条缝,从里头探出一个头,扎俩发髻,着实可爱,糯糯问了句:“你是谁?”
亓洛心中好笑,答道:“在下亓洛,求见盖将军。”话音刚落,“啪”的一声,门关了···
等了许久,怕是有一个半时辰,又是那小仆,仍是只探了个头,瞧见亓洛仍在那儿站着,“啪”一声又门关了,这次却没过多久又出来了,大开了门,朝亓洛作揖,说是老爷有请。
亓洛心中明了得很,盖尚那老头儿煞煞他的锐气,可惜了,遇上的是亓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