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乡不在千辉,在梵武。顾康会这样安排,主要还是考虑要淡出千宏旭的视线。
梵武国占北部大片范围,幅员辽阔。其地形东部、东南部多山林;南部有几条横贯东西的山脉,千辉与梵武就是以在几条山脉的基础上分割为界;其西部多为草地,住着许多游牧人民。
梵武国的开国皇帝萧烬,当年马上得天下,不仅统一了各部落,并且在制度改革上也为今后国家发展成为仅次于千辉的大国作了很重要的铺垫。梵武国几百年来一直保持着当初的传统,是一个崇尚武力的国家。
当今的梵武国皇帝萧开原,年轻时是一个极有野心的人,当年就是他看在千辉国内乱后政局动荡,立马筹集粮草、兵马大举进攻。幸而千辉有顾康与林飞一文一武两名大将坐镇,不仅守住了国土,还让梵武实力大损,一举打破了萧开原的野心,可惜当年千辉也没更多兵力、财力继续攻打梵武,所以两国在边境僵持了半年之后终是签订了友好条约。
照顾康的安排,惜年一行五十余人从凉丹到清水乡,中间若是不出差错,大约得花三个月。
顾康派给惜年的暗卫虽是扮作商旅北上,却也是真的商旅,一行人沿途常收购着丝绸、瓷器、茶叶等物。梵武因其地形原因,对于这些东西的生产是很有限制的,但需求量却大,这些暗卫大多经营于梵武,其中不少在梵武都有着商铺等所谓的固定资产,有着各自的渠道,待北上后可以高价卖出手中的货物,赚取其中的差价,这是一笔很可观的数目。
装货物的箱子多了,自然就会引来眼红的人。走官道时还好,但若是偶尔进入一些偏僻的小路时,那些个山贼强盗就一呼啦地全冒了出来。不过这五十来人大多都是身怀武艺的好手,一路上就自当是锻炼身体、活动筋骨了。
有这么多武功高超之人,惜年也是好好地讨教了一番,一路上武艺渐长。另外,惜年还向花艳娘习了些易容之术,在千辉国范围内时,便能自己动手改变容貌。然后又跟了邢延亭学习医术。
花艳娘善易容,但更善用毒;邢延亭医术一绝,救死扶伤。常言道,水火不相容,便说得是像他们这样。花艳娘有一个温柔似水的本名——连碧柔,但她却是一性情豪爽、不拘小节之人;邢延亭性格温和、举止有度,两人年少时便相识,一直互看不顺眼,斗了近二十五年,状况依然没有好转过。
不过这两人吵闹了这么多年却极有默契地都没成家,把青春都给蹉跎了,到底是为了谁,众人心里也是看得清楚。
惜年好学,而且理解得极快,花艳娘和邢延亭两人喜爱异常,直道要惜年成为其关门弟子,为此两人又是争论不休,惜年夹在中间也是好一阵头疼,后答应两样都学,这两人才作罢。
众人在进入梵武国后,警报便基本解除,并且一路上也没见有下发的追捕官文,也说明凉丹那边进行顺利,于是有商铺、有渠道的,便拿了货物赚钱去了。而剩下的一小部分多是很早以前便定居在了清水乡,连花艳娘与邢延亭在这里也有两间小屋子,惜年便是借着家道中落的远方亲戚的名义前来投靠于此。
清水乡在梵武东部的山林里,风景秀丽,是顾康的暗卫无意中发现的一处世外桃源。其四面环山,山形陡峭,为盆地构造,若是想进出,只能通过西南面的一处悬崖小道。有清泉长年从东北、西北、东南三个方向的山顶上流下,于途中汇为一条自西南流出,味道甘甜爽口。
不过惜年他们于九月中旬出发,三月以后的北方已是天寒地冻,冷冽非常。山清水秀的景色是看不见了,但雪景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这清水乡人平时大多自给自足,很少出山,民风淳朴。惜年每日要练功、读书、习易容术与医术,有时间还会教乡里人做一些农活物件以便于垦地与汲水等,赢得了许多乡人的好感。
清水乡没有夫子,一是他们没多余钱财;二是清水乡实在偏僻,也没有夫子愿意过来,因此乡里人为这教育问题是伤透了脑筋。惜年得知此事后自荐上任,空出上午的时间,又腾出一间较大的屋子,还让人买了书本进来,将乡里还未成年的孩子全都聚集在一起每日教导。
其中有一小部分孩子比惜年的年纪还要大些,一开始很是不服,常常捣乱,但惜年授课新颖易懂,很快便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惜年还时常在课余时分与他们做些小游戏或是教他们几招简单的武术,让彼此在玩乐之间也增添了不少好感。
惜年喜欢这样的生活。这么些年,虽说也习惯了在皇宫里的日子,但也不得不说那实在是太过压抑、沉闷,是无法摆脱的一种心理上的束缚。
而现在,却是来到这个世界后从未有过的轻松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