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辉国每年除夕后的第三天是花灯节。虽说名为‘花灯’,却实是各式各样的灯笼齐聚一堂。每个城镇皆会举办,但以京城凉丹最甚。
能工巧匠们会从各地赶来,带上最为得意之作。日间摆放于展台让众人欣赏,然后由名家评出这年的灯魁,到了夜晚,首先由灯主点亮灯魁,然后便是万千花灯齐绽放,另外还会有各种小活动夹杂其中。
凉丹的花灯节每年都是在西面举行,这是一个盛大的节日。无论贫富贵贱、男女老少,都会于这日晚间穿着上新装纷纷走出家门一赏灯景,也会买一两盏河灯,写下心事或祝愿放于桂南湖中。
惜年的二哥顾海chao这段时日极为忙碌,这次他跟着三皇子千景离在翡翠楼上办了个花灯诗会,又是发帖,又是请邀诗坛名家坐镇,又是活动细节安排,真真费了不少脑力。
这晚,惜年把丰儿全身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然后带上芳儿,后又跟了一名车夫、两名便衣的侍卫,坐了府上的马车游玩去了。直到了桂南湖才下了马车,与车夫商量了回府时间,然后离去。
真是极为热闹与繁华。虽已来过几次,但惜年仍旧在心中这样感慨。
丰儿拉着惜年的手,兴奋地往来于街道两边的小摊,太多的花灯了,真是恨不得多张几双眼睛看呢。
惜年见丰儿这样,不由笑道:“丰儿,这时辰还早呢,咱们可以慢慢看,不急的。”丰儿的身份在相府上是个众所周知的秘密,大夫人在惜年进宫后一年,将丰儿正式收做干儿子,因着他还是惜年书童的这层关系,还特意请了先生来府上教习。丰儿平时较为腼腆,很难得看他这样活泼好动。
“可是我们已经好久都没出来了嘛。”丰儿不好意思地笑笑。相府的下人除了特定的一些外,其他很少能随意外出走动,丰儿自然也是闷了一年,因此惜年每年回来后都会带着丰儿外出逛一逛,这花灯节是必不会错过的。然后突然指着一个前方叫道:“三公子,你快看,那盏灯好漂亮哦!”
惜年顺着丰儿的手看了过去,确实是一漂亮的鲤鱼灯,然后回过头来,捏了捏丰儿的脸道:“我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叫我‘三公子’,要叫‘哥哥’。你若是再犯,我便不给你买那鲤鱼灯了。”
丰儿也是小孩心性,立马拉着惜年的袖口拖着走道:“哥哥哥哥,你便买与我吧。”
站于此摊前的人还挺多,细一打听,才知要猜中谜底后才会得到奖赏,那鲤鱼灯是最高奖项,更是难以通过,并已有许多人去猜了,却纷纷败下阵来。
有着侍卫的暗中帮忙,惜年他们较为轻松地来到了摊主面前。惜年道:“这位大哥,我想买那个鲤鱼灯。”
那摊主虽看惜年是一小孩,但送门上来的生意岂有不做的道理,便笑道:“要得到这鲤鱼灯,便得(dei)猜三个谜语。猜一次付五文钱。”
惜年点头表示明白,芳儿便在一旁付了五文出去。旁边围观的人也都乐呵呵地看着惜年猜谜。
那摊主掂了掂手中的钱,道:“你听好了,这第一道谜语便是‘身自端方,体自坚硬。虽不能言,有言必应’,打一物。”
惜年细细思考了小会,道:“是砚台。”
那摊主有些惊讶:“看你小小年纪,却是猜对了这一题。”围观的人们想了想也都点了点头明白了。
芳儿就又给出五文钱,高兴道:“那就继续吧。”
那摊主接过钱,对惜年道:“你听好了,这第二题是‘天运人功理不穷,有功无用也难逢。因何镇日纷纷乱,只为Yin阳数不同’,也是打一物。”
惜年直接笑答道:“是算盘。”曾经他在小学时还是班里的算盘好手呢。
一旁众人又纷纷点头。丰儿拉着惜年的手佩服道:“哥哥真聪明!”
惜年淡淡一笑。
那摊主有点不服气,道:“这两个谜底都不算太难,要是能答上这最后一题,那才叫厉害呢。”
芳儿便又从袖口拿出五文钱道:“我们三公子肯定能答上的!”
“那好,这第三题是‘福禄三星照,野原歌舞声,海上同明亮,旧日曾相见’,打一动物。”那摊主出了题后又得意道,“四年来我每年都出这一题,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答上呢。”
惜年思考了良久,这题确实很难,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本都准备放弃,想劝丰儿说回去自己给他做一个了,于是抬头仔细看了看那鲤鱼灯,没想到却是灵光一闪,便指着那灯小声说道:“这位大哥不是已经将谜底告诉众人了么。”
那摊主先是一惊,但而后也大笑道:“你个小娃娃还真是聪明的紧,好了好了,这灯便给你们了。”说罢,取下那鲤鱼灯交给了惜年。
惜年又将鲤鱼灯递与丰儿,丰儿自是开心接过。“那我们走吧。”惜年淡淡道。
于是留了一群人在原地傻想,这谜底到底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