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辉国国都偏北,春季较晚,偏长。
因为顾康早有准备,除夕的那场大火没烧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房屋损毁却是极为严重。顾康在京郊东北以东有处房产——锦缀别苑,还是当年皇上赐予的,占地三百余亩,于是他让大部分人转移至此,小部分人则留下看守财产与监管修葺的工人。为便于早朝与处理政务,他自己便暂居林飞府中。
林飞府上没遭什么破坏,原因有二。一是林飞府中侍卫大多军人出身,林飞本人更是以一敌百的大将,西夏密探人员有限,不能过于牺牲。二是西夏密探以刺杀主要文职官吏,破坏朝堂运作为主,也没必要对上武夫。
顾康他们为避免过早打草惊蛇,约定事出一炷香后行动,便于一网打尽。于是被大火烧毁或被人破坏的府邸不止相府一处,京城各大文官大多遭了殃。严重的,与顾康一样将妻儿转移而自己留于京城;轻微的,则仍在京城待着。
修葺一事少说也得花四五月,一时间,京城郊外的各处别苑生意盎然,以东北以东的郊区最甚。
京城凉丹的布局近似正方形。皇宫占北方大片土地,往南,东西方向、南北方向各有一条主道,一些皇族和主要官员住于东北,大家族、大商贾之类住于西北,普通住宅区于东南,西南则是混杂了集市、勾栏院、贫民区之类。
郊外布局与城内相似。城外的北部,东北以北,西北以北的地区全为皇族的后花园——北郊猎场,与龙岩山脉相邻,朝凤山是龙岩山脉最高的山峰;东北以北、西北以北为富人们的别苑所在;再往下便是多条官道,一些村民居住在附近。
除夕后,小公子顾海丰成了顾府下人顾丰,驱逐出族谱。
离开主屋前,惜年找过顾康谈起这事,说是希望能够照顾丰儿,待丰儿长大便作他书童。
顾康当时抱着惜年良久,长叹一口气,摸了摸惜年的头,答应了。大夫人知道后也表赞成。
京郊的春季很美,赏心悦目。
惜年仍是每日的辰初与戌初各跑一次步,其余时间便大多与丰儿一起。
丰儿才来的那段时日很是哭闹,这源于对陌生环境的恐惧,惜年想尽办法才让他适应了新事物。惜年有些理解,毕竟他也经历过相同的事,只是表达方式不同罢了。
丰儿的大多事情由惜年一手负责,看着丰儿由排斥转为接受,惜年有一种为人父的喜悦。
丰儿快一岁了,很皮,一天到晚爬个不停。
在丰儿第三次从床上滚下来后,惜年便每天带着丰儿出府,让他在草地上爬个够,这里草质很好,他不必担心。惜年自己也坐在一旁,或看丰儿玩耍,或捧书翻阅。丫环们则是备了些糕点与丰儿的吃食在一旁守候着。
府里其他的孩子则没惜年这么悠闲了。小姐们是不能随便出府的,虽说这里是郊外,但这附近也是有达官贵人居住,被人看见恐影响不好。大公子已经出府到五行山拜师学艺去了,二公子每日得去京城的醉书私塾学习,也是极忙的。
偶尔惜年能碰上从其他别苑偷跑出来的小公子们,他们相互自我介绍认识了,有工部尚书的嫡子周兴诚,礼部尚书嫡子王远平,有其中一个还是他的小表兄秦穆。难怪最近他娘亲常不在别苑里,却是去附近看望亲人去了。
锦缀别苑正门朝北,隐隐能见隔开北郊猎场与这边的树林。北郊猎场并不如在外面所看到的那般易入,在内侧那是围有御林军的。
这天,惜年坐在草地上看书,丰儿仍在草地里翻滚玩闹,突然一只白色的小东西快速的跑向这边,一头就扑进惜年怀中。
惜年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是只可爱的狐狸。在他那个世界,野生白狐狸是很难见到的,他只在电视里看过一次,是一只美丽的北极狐。
眼前的这只与北极狐相似,但它针毛较多绒毛较少却与北极狐相反,约有六寸,眼睛呈蓝色,正楚楚可怜得望着惜年。
远处依稀能看见有马匹穿过树林正往这边赶来。
惜年皱了皱眉,那小狐却咬着他的衣襟‘呜呜’叫了几声。惜年无奈,转头对那几个丫环道:“烦请姐姐们先带丰儿回去。”
“可是三公子你……”丫环们很是犹豫。这时芳儿站出来,道:“你们听公子的先回去,我留下陪公子。”
“那奴婢们先告退了。”丫环们抱起丰儿快速离去。她们现在能做的恐怕只是回府多找点人过来帮忙了,但是老爷不在这里,又有谁能惹得起皇族的人?
马匹已到了近前。
为首的是个身着浅黄锦服的小男孩,二十多名侍卫围在他身边。小男孩见着惜年怀中的小狐狸,作了个手势,侍卫便都停了下来。
那小男孩骑马到惜年身边停下。
“草民参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