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过了一年。
夏末时十三夫人月梧生了个儿子,取名顾海丰。她虽为青楼红尘出身,但她在年轻漂亮又红遍京城时嫁进了相府,是个趾高气昂的女人,三大夫人她不敢得罪,但其他的夫人们她却几乎个个得罪了遍。三大夫人常在深闺且出行不易,这后院有纷争,她们又不怕引火烧身,自然乐得看戏,对这后院的事情大多是不管的,而相府主人顾康更没闲心来劝解这些夫人们之间的争斗了。现在月梧有了儿子,母凭子贵,除开三大夫人,地位也和四夫人不相上下,她在后院的气焰更是嚣张了起来。
但,若是,若是没有那嫡长子就更好了。
除夕这晚,按府上惯例举办家宴守岁。夫人们虽然都身居内院,但都自发组成几个小团体,而今晚她们个个穿金戴银,艳光四射,集体坐在一起,再加上各位公子小姐们,场面颇显艳丽、壮观。
惜年跟着大夫人,身居主位与顾康的座位并排,二夫人、三夫人分别在端坐于其侧面两端,其他夫人以四夫人、十三夫人为首按称谓先后往下推。
待人坐齐后,惜年见十三夫人并没带上孩子,许是怕晚宴太吵惹得孩子哭闹,扫了顾康的兴。
顾康首先发表演讲。这演讲的内容归根结底就是回忆过去,评说现在,展望未来。
然后便开宴。舞姬们扭动着水蛇腰跳起了舞,屏障后丝竹管弦声不绝。
“珏儿,你口味淡,来尝尝这翡翠楼的招牌芙蓉鱼。”顾康将一小块鱼rou放进碟子里,递到惜年面前,“放心吃,鱼没刺。”
“谢谢爹。”惜年乖乖将鱼吃了,“味道很不错。”
“哈哈,”顾康得意地摸摸胡子,“我就知道珏儿会喜欢。那再来尝尝这食味居糖醋味的脆皮豆腐。”
“恩,爹也吃。”惜年也舀了一勺到顾康碗里,礼尚往来。
这台上上演着一幕父慈子孝,台下的女人们个个心里咬牙切齿,面上却还挂得着优雅得体的微笑。她们的孩子从来没有得到过老爷如此宠爱。
饭吃得差不多后,顾康叫人收拾了碗筷,舞姬们也退了出去。
丝竹声继续。
“又过了一年了,那现在便让我看看你们在今年里又学到了些什么。”顾康往台下看了看,“照惯例大的先来吧。”
在除夕夜上对孩子一年所学进行考查,这在许多的豪门大户是很常见的,他们需要优秀的子女来继承和壮大家业或是政治联姻,而大户人家女子多,若是想出头,就要好好把握机会。此外,各府孩子接受教育的时间不定,但大多是在5岁,相府也不例外。
“是。”顾海生出列,“那孩儿便给爹爹舞一段落影剑。”
惜年细细看着,他不懂剑法,但也觉得这舞出的剑影虽看似凌乱,却又衔合的丝丝入扣。
剑终,顾康拍了拍掌,道:“不错不错,生儿这套剑法已略有小成,与去年相比好了许多,就赏你一直眼馋的那柄掌云剑好了。”
顾海生面色一喜,抱拳道:“孩儿谢过爹爹。”
“恩……”顾康沉思了一会,“这两年你再好好练练,想外出习武我也会为你安排,等你满十七后,我会送你入军中好好磨砺磨砺,到时,你可要给我争气。”
顾海生再次抱拳,语气坚定道:“孩儿定不负爹爹期望!”
再是二公子顾海chao,他左右手同时开工,左手写字,右手作画。待到呈上案几,惜年侧头一看,字是一首诗,画是群鱼戏水图,诗的内容与图相互呼应。
惜年曾学过国画,但并不透彻,只听顾康连道了三个‘好’字,又高兴地抚了抚山羊胡。“虽然在某些个拐角拉钩处力度略显不足,画面一些细节处也稍嫌粗糙,但小小年纪便有此作为,实乃不易,便赏你那块极品山水砚台吧。”
接着是大小姐顾心雪。她呈上的是一幅刺绣,绣的是一朵盛放的牡丹。
顾康有抚了抚山羊胡,道:“恩,色彩浓淡适宜,把花瓣层次感突出了,部分花瓣边缘绣以金线,显出牡丹的雍容,又用银线修饰水珠,让人感觉水珠欲落,赋予生机。这可比去年那鸳鸯戏水好多了,就赏你一匹蓝色流纹云罗。另外,心雪,你也到出嫁的年龄了,我会与二夫人商议合适的人选,你若是另有中意的人,也可以告诉你娘。”
顾心雪悄悄羞红了脸,道:“全凭爹爹做主。”
下面二小姐顾菲云弹了古筝,三小姐顾月眠也作了一幅画,四小姐顾安希与五小姐顾安茜和吹了一曲笛音,连最小的六小姐也绣了个Jing致的小荷包。这里面只有二小姐与六小姐得了赏,其余的都失望而归。
惜年暗叹,古人素质高,这一点不假。放眼望去,把这些孩子当中任何一个放到现代那都是新一代‘才子’‘才女’,是父母的骄傲,而在这里,达到这种程度却还远远不够。
“好了,你们今年的努力我也看在了眼里。”顾康站起来,“现在大家移居莲香水榭赏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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