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丝毫不敢马虎,幸好椅子很软,这样坐着竟然是很享受的。明明是木头椅子啊,我悄悄的把手藏在袍子下摸着椅子的表面,恩,摸上去有点麻麻的,应该是层层的雕花,按下去。。哎?按下去是软的?像羽织的垫子一样软。
这是什么树呢?竟然有着柳絮般绵软的内芯,而且很明显的,内芯是嵌在另一种木质较硬的座里,我好奇心大起,很想问个明白。
偷眼向旁边看去,朱碧也煞有其事的端正的坐着,低垂着眼帘,羽扇般的眼睫在眼下形成了一圈淡淡的Yin影,挺直的鼻梁划出一条孤傲的曲线。他即使这样只是坐着,高贵的气质也掩不住的散发出来,丝丝缕缕像清澈的香气一样环绕。
我张嘴欲问,却又胆怯起来,看他这严肃的样子,恐怕现在不是问这个问题的好时机,我心想,便一点点地缩回了脖子,并且不由自主的正襟危坐起来。
“十一皇子到!”一红衣小仆在门外禀道。
我抬眼望去,一美服少年正随声而入,深紫色的长袍彰显出他显赫的地位,Jing致的花纹借以黑蓝色丝线的装点衬得少年珠玉般白净的脸孔有些透明起来。少年的眉眼黑如幽潭,明如皎月,眼角微微上挑,傲慢得不可一世。唇红齿白的一片艳色,让我一时间移不开眼睛。
“见过七哥,”十一皇子走到朱碧面前,亲亲热热的叫道。转眼在看到我时,却不屑的嗤笑了一声:“这就是那人啊。”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我有些无措。听到那人言语间明显的不屑的意味,也只能尴尬的笑笑。
“是啊,这就是白夜白先生。白先生,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十一弟朱媵。”朱碧像是毫无察觉,笑盈盈的为我们介绍。
我正要说就如我之前说的我并不认得此人,我想说冒昧了劳你前来。那人却先开了口:“本王道是谁,找的这么急,原来是白先生啊!”
我不禁傻了眼,有些搞不清楚当前的状况了,这个十一皇子怎么会认识我?
“白先生,之前的事只是误会,得罪之处还请原谅吧。”朱媵说着竟露出尴尬的神色来。好像确有其事,朱碧看在眼里,忙说:“你和白先生好好说说罢,原来你们真是认识的,本王这就去命下人布菜,今晚就在哥哥这里住下吧。”
又满怀歉意的转而对我说:“白先生,这几日多有得罪,我这个弟弟总喜欢胡闹,还请多包涵罢。”
说着就转身出了门口。
“等。。。”我眼睁睁的看着朱碧走出去,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完。怎么急转直下,事情有了这样出乎意料的发展,我心里正糊涂着,却也只好静观其变,看看这位十一皇子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十一皇子悠闲的在我刚坐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眼睛却一直牢牢的盯住我,像一只盯住了猎物的鹰一样,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俯冲下来。
一时间压迫感刺痛了我的肌肤,沉沉的压在我心上,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了口:“不知道十一皇子是如何认得小民的?”
“呵。”朱媵竟笑了起来:“你也问的出口?不是你找我找的正急吗?”
“我倒想问问,你找我究竟为了何事呢?”他优雅的拿起一边的茶壶倒着茶水,轻轻的移开了视线。
压迫感稍减,我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后背几乎被冷汗浸shi了。
“我并不认得十一皇子,”我艰难的张口道:“我只想找一个同是叫朱萤的人,误闯此地。”
“误闯?这堂堂碧王府,也是你这么个贱民闯得的?”朱媵放下茶杯出其不意的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挥手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极有技巧,避开了血管浓密的地方,所以会使人感到疼痛却不会留下丝毫印痕。
我稀里糊涂被打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他几乎是贴着我的脸,狠狠的说:“收起你那无辜的嘴脸,你这样的人我见的多了,你当我们都是傻子?七哥那是什么样的人物,岂是你这几句胡话骗得过的,今天找我来也明着是顺着你的意实则是为了给你个警告,教训教训你,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朱碧正好回来,看到这一幕忙上前把他拉了开:“有什么话你们不能好好说,偏要这样剑拔弩张的。”
朱媵几乎是刹那间变了表情,可怜兮兮的说:“皇兄,弟弟也是着急了嘛。”
“白先生,对不住啦。”他笑嘻嘻的看着我,眼角眉梢都是威胁之意。
我只看着一脸正色的朱碧,满心疑虑,直到朱碧禁不住的转开的视线。
我的一颗心,便直直的向下沉去,四肢百骸都愈发刺骨的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