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宝剑常有名剑难求,龙泉太阿乃举世名剑更是难得,东方启在梦中辗转着惊醒,汗珠滑过鬓角,窗台边上的剑架上只剩清冷的剑鞘,四年一次的剑锋会又要召开,可惜这一次东方启已无法上台了。
“启,你的印章。”欧阳铨将印章还给东方启,轻扬的墨眉微微抖了抖,额间那道印痕竟深了几分,说:“看来这次剑锋会你是参加不了了。”
右手手掌抚住左肩白色的绷带,东方启抬头看着欧阳铨却是婉转一笑道:“那就算了,有你和超去也一样,东方家的宝物让你们得了,总好过落入他人之手啊。”
深深地凝视着东方启的伤口,欧阳铨不由叹怨道:“煜这一剑真没分寸,舞剑时竟然心神分乱。”
此时东方启的姐姐走进屋子,绯红的裙摆绣着经霜傲雪的梅花,东方韵唇红齿白的,弯弯的睫毛似结了一层水汽,美得娇人。
“嗯,铨来啦?”东方韵看见欧阳铨便眉目含笑道,端着一碗乌黑凝重的药水过来了。
“是啊!来给启送还一件东西,姐姐近来可好啊。”欧阳铨也是彬礼有致道。
东方启接过药水看了看,却是略一皱眉道:“这是楠开的药?”
“是啊!还是他亲自送来的。”东方韵不明白弟弟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温文尔雅地说。
乌黑凝重的药水散发着奇异的味道,东方启思忖片刻还是半信半疑地将药水往嘴里送。
“咳咳,咳咳咳。。。。。。”轻缓咳了几下,东方启再次皱眉质疑道:“这真是楠开的药?”
“真的,真是他开的药,要不信你可以去问他。”东方韵无奈说道,收回碗便走了出去。
“怎么了?药有问题吗?”欧阳铨瞳光清澈,看着东方韵出去便风轻云淡道:“楠的药里总有一股清凉之气,那是他药理的独特之处,我也已经喝惯了。”
东方启顿时眉目舒展,娇简的小虎牙微微柔笑道:“也许是我真的放不下吧!”
天雨洗净尘泥,等待许久终于等到了剑锋会。
四年一次的剑锋会,那年十六岁的东方启带着家传宝剑‘龙泉’满怀热血地参加,本想一挫群雄的,可料是输了,按规矩他得把剑留下,如今四年重来,他却竟是无法亲手夺回,多少还是有点失望。
东方启穿着便装站在台下,看着台上古雕的龙纹柄,剑冢是行云流水的铜青,整把剑散发着浓重的气韵,他看得很清楚,台上第七把剑就是他当年败下的‘龙泉’。
台上白光掠过,剑身相擦而过时发出的声音清脆响亮,一个转身南宫超顺势空翻踢飞了对手的剑,这是他打败的第十个对手。正当他缓息浅笑时只见又一个身影翻身跃上了台,看清楚不是别人,正是建康八少之一的欧阳铨。
剑身出鞘清泠悦耳,欧阳铨看着南宫超笑道:“超,出全力吧,我可不像他们,父亲的剑法我已经融会贯通,甚至完全创出了自己的剑法。”
阳光耀眼,西门燕眯着眼望着台上二人高大身影,人声嘈杂他听不见南宫超与欧阳铨的对话,但他用手遮在额上似有预测的笑了笑,自言自语道:“你怎么打得过他?”
“哦,是吗?可南宫家的剑法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南宫超清爽一笑,不由分说便飞身而来。
红光蓝影飞来逝去,台上只见人影不见剑影,电光火石间两张俊脸相互对视,相互微笑。
南宫超剑势飘逸而柔中带刚,一阵激战后已经划破了欧阳铨襟前的春衫衣摆。
看上去仿佛是南宫超占尽上风,然而他却微微皱着眉心。
南宫超闭目直对欧阳铨,欧阳铨竟欢欣舒了口气,只听南宫超赫然大笑,刹时挥手四指绷直,本来手中的剑飞入了剑冢,竟是洒脱自在地走下武台。
一直战到夜幕落下,四周方鼎燃起火光,欧阳铨仍像华山一样伫立台上,尽管衣裳残破,眼泛红丝,欧阳铨面上表情却仍是强势丝毫无改,真如王者降世。
“看来他是认真的,启。”上官煜凝视着火光摇曳中少年坚定的眼神,手掌轻轻放在东方启的右肩,轻巧说道:“已经很久没见他这表情了,那年火患他也是这表情吧!”
东方启听不出上官煜心绪,转头看了看,他嘴唇微微抿起,眼中仿佛火光跃起,随之却又黯淡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钟响沉闷,一阵鼓声擂起,西门燕终于轻舒一口长气道:“楠,可以上去了。”
司马楠应声跃起,一晃神,却是诸葛lun的身影。
四下扫视,竟然不见了司马楠的踪影。
眼前人影恍惚,欧阳铨只觉得此时眼皮越来越沉,轻柔扯出了一丝微笑,终究倒入了诸葛lun的怀里。
无力的手越发感觉宝剑沉重,脱手的剑缓缓滑落,将跌在地上时却不听有声,诸葛lun转头看着上官煜,只听他笑了笑,说:“这太阿剑挺沉的,可别砸到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