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门,胥煜就听到了洛老夫人的驳斥之声。
“什么?!你们要把老二交到官府?不行!我不绝不同意!还有呈英!无论如何他都是老二的骨血,是我洛家的骨rou呀!你们怎能这么心狠!你们这是要把老婆子我往死里逼啊!不过是几句流言!怎么就能到了惊动官府的地步?!都是府里的下人乱嚼舌根!要怨就怨那小兔崽子!没有能耐管教下人,还把府中的下人全都换了!找来这些背主忘恩的玩意儿!”
小兔崽子?是骂他咯?
听到这里,胥煜冷淡的笑了。
果然,原主这个主母也是个偏心偏得没边的。不知道的,怕还觉得原主不是他的孙子吧。
“依照祖母话中的意思,当年二叔杀子又换子,也是呈羽的过错了?”
推门而入的胥煜脸上没有半分恭顺,于他而言,此刻坐在主座之上的洛老夫人不过是个不分是非,颠倒黑白的愚妇。她从未给予过原主半分疼惜关爱,甚至没把原主当做是自己的孙子,既然如此,面对这样冷清寡恩的人,胥煜也不愿跟她讲什么亲情。
既然不讲亲情,那便聊是与非吧。
很显然胥煜进门的态度摆的很明显。原本在屋内和洛老夫人交谈的三位族中长辈也皱了皱眉。似乎他们这些德高望重的人,总是看不惯轻狂的小儿的。但是他们一句数落胥煜的话也没说,表情中的一丝不悦,也用最短的时间掩盖了。
这其中的原因很简单。洛家在洛城是首富,但是并不代表所有的旁支都生活光鲜。这个世界上富有的人必然是少数。可以睡洛氏一族的财富原本绝大多数就掌握在原主父亲的手中,后来他去世之后,就被二房的人霸占。而如今这些财富兜兜转转,又都回到了胥煜的手中。换句话说,胥煜掌握着洛氏一族旁支的气运,他们手中能有多少银钱可花,全在胥煜一句话里。起先二房还没出事,族中长辈多数还在观望,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二房怕是要自身难保了,与其把希望寄托在二老爷身上,还不如讨好现在的当家。
所以族中过来的三位老辈,现在就是对胥煜的态度再怎么不满,也不会多说他一句不是。
族长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他笑得到有几分慈爱,目光微微在屋内流转一圈便道“呈羽呀,你祖母刚才是有些口不择言了,但你要理解她老人家是心里难过。快些坐下来吧。你二叔一家的事……还得由你来拿个主意。”
“族长你怎么这么说!你还嚷着小兔崽子拿主意?!你们没有看见他刚才进门的样子吗!那是一个小辈该有的样子吗!”洛老夫人听到这话万分不满,但是她嘴里再怎么骂骂咧咧,也没再得胥煜哪怕一个眼神。
说的激动,却见胥煜表情都没有,洛老夫人气得拿着拐棍就朝胥煜这边打过来,几个伺候她的下人见状吓了个半死,忙上前拦住。
“老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呀!快些住手,你老别伤了身子!”管家第一个扑了上去,忙把洛老夫人的拐杖抢下来。
屋里乱成一团,胥煜却淡然观之。瞧着几个下人把骂骂咧咧的老夫人拦下了,他才慢悠悠的说“祖母,二叔是您的儿子,我父亲便不是吗?洛呈英是您的孙子,那我那本该平安长大却夭折的弟弟就不是您的孙子了吗?二叔自己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又没有能力把残局收拾干净,十几年前的旧事了,还能被人挖出来嚼!我洛氏一门因他一人之过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你可听到市井之中如何骂我洛家吗?小人之家!虎毒尚且不食子,二叔他竟然能掐死原配妻子所生的嫡子,抱养一个私生子!被人骂他畜生不如!您知道因为这件事,我洛家多少店铺被人拿烂菜叶子烂鸡蛋丢?好几家铺子铺门都打不开了!城里的人哪个不说我们虎狼之家,卖的东西他们一件也不敢买!生怕拿回家去吃的坏肚,穿的生疮!呵~官府为什么介入?人命关天的案子!我洛家何时能在洛城一手遮天了?这是您想按下不提就能按下不提的吗?!退一万步说,这件事情,我不计较、官府也当是我洛家的家事不参合,您是觉得二婶的娘家人都死绝了吗?我进来之前,我已然听说,二婶的家里人已经向衙门报案了,衙役已经找到了当年替二婶接生的稳婆。想来事情很快也就水落石出了。您现在与其有时间在这里怨我,还不如找二叔吃顿饭的,指不定就是最后一顿了呢?哦,对,你的乖孙儿洛呈英倒是可能保得住,就是他往后能不能抬起头做人我就不知道了。”
末了胥煜嘲讽的一笑,就准备起身离开。他转身的时候,身后传来管家的惊呼,似乎是洛老夫人被胥煜气得背过气去了。
几位族中长辈一看胥煜这态度,心下也是明了了。如今的洛呈羽不对二房赶尽杀绝就已经不容易了,要他雪中送炭怕是万万不能了。这二老爷被送交官府想来也就是这一两日的事儿了。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