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要去的。”
柳怀风平时波澜不惊,虽温和却无什么过多的表情,唯有听到自己所管辖之地出现命案才会露出一丝悲痛的情绪,看来他真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尸体发现地在离县令府较远的郊外,加上春日的清晨寒冷,三人乘了马车,柳怀风似乎是又受了风寒,一路上咳嗽了好几声,原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更加白了。
肖励寻最先下的车,车停在浅塘边,春藕的牙刚从淤泥里冒出来,纤细羸弱,小小的叶子边缘卷在一起,长势很不好,这里的空气冷冽,吸进肺腑带着寒气,他回头看了闻人封一眼,见他披着厚实大衣,肖励寻才将视线转向不远处几个衙役的身上。
三人走过去,血腥味冲入鼻腔,让人忍不住皱眉,一个男子面目狰狞的躺在地上,胸口破了个洞,身上穿的破旧夹袄被血浸shi了大半,池塘淤泥本就腥味很重,再参杂了血,更是让人作呕。
柳怀风咳嗽了好几声,脸色煞白,皱着眉头,神色自责痛苦,移开视线不忍再看。
肖励寻蹲下来去仔细观看尸体,扒开血衣,手上传来冰冷黏腻的感觉让他很是不喜,手指探入伤口摸索,能听到轻微的黏腻声音,几个守在边上的衙役纷纷变了脸色,不敢朝尸体看,心中一边猜测肖励寻到底是何方神圣,一边又对他的做法很不满,死者为大,应该赶紧抬进祭堂安放通知家属,他怎么还扒开尸体去看,这不是死人不得安生吗。
将手抽出来,嘴角挂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两手是血的看着闻人封,闻人封递过来一个帕子,他接过慢悠悠的擦了擦手,良久才将帕子揣进怀里开了口,“将尸体带回去吧。”
三人上了马车准备回去,柳怀风刚坐稳就问,“大人可有什么发现?”
“有些发现。”肖励寻半倚在车窗上,眯着眼睛,“凶手的家境应当不错,教养很好。”
“何以看出?”
“凶手将尸体放在了池塘边,尸体没有沾到一点淤泥,若是一般粗鲁的恶人,会直接将尸体丢进池塘中,沾满泥,更不容易被发现,现在凶手将尸体规规矩矩的放在那儿,就是为了让别人早些发现,好收尸,他这么做,是不是也有些善心呢?”
肖励寻将视线移到柳怀风身上,“不管怎么说,这已是第三十三人了吧,凶手就算再怎么有善心,仍是要了别人的命,且屡次不知悔改,在活人身上挖心,听听就觉得残暴,更何况是做出来,何曾想过死者的家人日后怎么生活,这种人,活着危害世间,死后要永不超生的,这善心听上去倒有些恶心人了。”
柳怀风紧皱眉头,又是一阵难过,又闪过一抹对凶手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