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让他头晕目眩的感觉更深了,衣衫上都是酒,浸入伤口里钻心的疼,他眼前发黑,还没做出什么动作,那长剑又往他身体内进了一分。
“什么人!”白炎大喊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刀快速冲过来。
刺客发出一声怪异的冷笑,很是不屑,拔剑便走,轻轻一跃,似是长了翅膀,踩着一棵小花树就往空中飞去,肖励寻站不住,身后的闻人封更是没什么力气扶他,两人跌坐到地上,狼狈不堪。
白炎正准备追上去,被闻人封给叫住了,他不得不将脚步转向闻人封的方向,单膝跪下,“主上,是属下失职,让刺客闯入,属下愿受责罚。”
今日浅玉嫁到傲胥岛,宫中十分混乱,他派人严密部署,唯恐出什么乱子,除了这个地方被闻人封吩咐过不要人来,其他地方全有侍卫巡逻,这刺客太会钻空子,莫非是故意算准了时间而来?而且能伤到主上,武功定然十分高超,到底是什么人?
“将他带回去,叫太医来。”闻人封咬牙站起来,手上还沾着肖励寻的血,温热的,很黏腻,他大拇指和食指蹭了一下,皱了下眉头,那是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肖励寻疼的说不出话来,这是他记忆中第三次受这么重的伤,第一次因为年幼,被敌人一枪打中腹部,养了三个月,那件事过后,他就咬牙锻炼,在心中暗暗发誓决不让自己再受这么重的伤,第二次是闻人封给了他一掌,那时候自己这幅身体太不中用,一打就坏,他也没有耿耿于怀。
可是这一次,这一剑明明是对着闻人封的,如果他不想,根本不可能刺进他的身体,他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简直鬼迷了心窍,考虑都没有就挡在了闻人封的身前,感觉之前立下的誓言全是放屁,第二次第三次还全都是因为同一个人。
“主上,您……”
闻人封打断了他的话,“快!”
白炎立刻听从命令,将肖励寻背起来,走了一路,在御花园外围遇到了侍卫,个个是双眼无神像个木头一样站在那儿,怎么叫都没反应,白炎也可算知道,为什么发生打斗,纵然他大喊,也没有一个侍卫前来查看,这刺客是有备而来,而且手法极为神奇,竟然可以封闭人的意识吗?
白炎心中很不是滋味,主上的武功他是知道的,可如今的他从来没有过的狼狈,头发散乱,一脸惨白,被淡淡的月光一照,活活像一只鬼,若不是肖励寻,只怕受伤的会是主上,他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肖励寻为闻人封挡剑的那一幕,他想,如果换做他在旁边,也会毫不犹豫的挡在主上前面。
说实话,他有些感谢肖励寻,因为现在闻人封的性命比任何人的都要珍贵,他刚做上皇帝,朝政和军队都不稳定,外邦虎视眈眈,就算傲胥岛已经归顺,任凭调遣,可那到底只是表面,签署合约又如何,他是个粗人,只相信力量,不相信一张白纸,闻人封一旦出事,不管是哪股势力发动战争,也不管结果谁输谁赢,有战事就必定要生灵涂炭,这是他极不愿看到的。
白炎走的很快,肖励寻趴在他的肩膀上,颠的呲牙咧嘴,“你,慢点,慢点走。”
“慢点你就小命不保了。”白炎可不会听他的,一走出御花园就大喊着叫人来,看来被迷晕的也只有御花园中的人,外面巡逻的侍卫一听到他的声音就赶了过来,请太医,打水拿药,乱的不可开交。
“主上,要将他放在那儿?”白炎站在那儿也没了主意,现在还要将肖励寻送到冷宫吗?这里离那里挺远的,送过去能不能保命不一定。
闻人封走这一路,面色更加难看了,踉踉跄跄的从御花园走出来,只觉得在动,他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朕的寝宫。”
人命关天,白炎也没有想到什么不妥的地方,就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纵然那么疼,肖励寻也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只是已经看不清什么东西了,只能隐约感觉到被人放到了柔软的床上,然后被酒水洒的shi漉漉的衣服被扒开,接着似乎是太医过来,查看了他的伤口,没有毒,而且酒水有杀菌的效果,除了手臂的口子,最危险的在胸口,不过偏上一些,伤不到心脏,也没伤什么筋骨所以虽然很深,却没有性命之忧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接着好像是药粉洒在了伤口上,剧烈的疼中间还带着灼热感,他眼前一黑,坚持了那么久,终是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