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棋不停的点头,颤抖着手给纪柏逍包扎。
纪柏逍却推开他的手急道:“没事,快点给我找绳子,这家伙醒了可就麻烦了。”
宝棋为难道:“爷,这……咱们平时出去也不带绳子啊。”
一拍头,纪柏逍想也是。今儿的情况不是特殊么!
“把腰带给我,你的也是!”
纪柏逍拿过宝棋品茗二人的束腰带,将黑衣人手脚绑住,脱了那黑衣人袜子塞进嘴里。
忙活了一通,纪柏逍才扯下中衣的一宽条柔软丝绸布料,将受伤的右手背绕了几圈简单掖进去。
看看外面,天色越加黑暗。纪柏逍心道不好,那些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他也没工夫想纪誉之到底得罪什么人,现在最重要的是脱困。
“一会儿,你们两个带着老爷先下车,去悦来客栈住下,我等会去跟你们汇合。”
“是,爷。”宝棋和品茗知道纪柏逍的个性,知道再做阻止也无用,只得听从。
纪柏逍看着品茗背着纪誉之,宝棋跌跌撞撞的跟在后头,微微一笑。他转回身就甩了马一鞭子,独自赶马飞驰在路上。
耳边传来马蹄声和兵刃的破风声音。纪柏逍悄悄的从车旁边跳下来,滚在一边的路上。正好有一处土坡和几棵柳树作掩护,纪柏逍急忙躺在土坡下。
那一行追赶在后的二十几个黑衣人丝毫没发现马车上无人,一个个势头猛烈的策马追着纪柏逍弃下任之前跑的马车。
嘴角一弯,纪柏逍起身往回赶。
悦来客栈距离东集市的夜市很近,人流复杂繁多却也地带复杂官衙机构也有几个,可以说安全也可以说危险,不过就目前这个状况。往人流多的地方,肯定是最明智的。悦来客栈也是京城东集市最受外来生意人欢迎的旅店。
纪柏逍抵达人字号客房时,宝棋和品茗儿都瞪着铜铃般的眼珠,极为防备的看着四周。床榻上的纪誉之却是褪去外裳,穿着里衣靠在最里面,眯着眼睛不敢睡去。
“父亲,今天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在这里休息一晚为好。第二天早晨,我回去叫来些人手接您比较妥当。”纪柏逍说完后就困倦的揉了揉眼睛。
真奇怪,明明这种要命的危险事儿发生,自己却一点也不惊惧。
纪誉之想起刚才差点丧命,那冰冷带血的刀到现在还令他后背冒冷汗:“我儿可苦了你,要不是你,为父今天就——”
纪柏逍道:“父亲还是早些休息吧,我也是想去看看郡子误打误撞遇上的,您是我父亲,是儿子应尽的孝义。”
本来参加宫宴一直都是明若幽和嫡长子纪宇坤相陪,无奈今日时候特殊,儿子纪宇坤又和兵部尚书高重先走了。纪誉之只带了不足十个小厮回府,却在路上遭遇歹人行凶!哎……若不是纪柏逍机灵,就凭这三个小厮能使他脱困是不可能的。
这样的胆识,这样的好手段,好身法。这个儿子真的不一样了。纪誉之感到后悔、愧疚、讽刺、恐惧……各种情绪接踵而来,他没想到在生死关头,一向疼宠的嫡长子早去护送上司,救了他的却是从小忽视偏见的庶子。
这话的语气纪柏逍说的很平淡,他心知纪誉之对他的愧疚和感动,只可惜,他只是路过了不能眼睁睁看着罢了。实际,他倒是希望今晚什么都不知道,没看到。纪家在没高位的人了,他这个庶子或许能少被皇帝看重些,少利用些。
也许是太累了,嘱咐王宝器和品茗明天早上提前一个半时辰叫自己起床后。纪柏逍坐在床边的客榻上,两手搭在茶几上作枕,趴在上面沉沉的睡着了。
赵王府的院落寝室内,黑暗中赵敛澈侧躺在床榻上,睁着一双因为困倦变得疲惫迷离的桃花眼,缓慢的煽动几下。
他应该是不会来了……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