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我才不要呢,男宠我自己有。”
“哈?我怎么不知道,哪来的?”
“不说了不说了,你们喝酒吧!”轩辕音揉着眼睛走到门口,向屋里点了个头,算是给长辈行了晚安礼,走时还特意为他们关上了门。
瞳枯又是被这父女俩的一番对话雷得外焦里嫩,半天回不过神来。
“来,师父,喝酒!”对方举起一个大碗,伸过来。
“好!”瞳枯也双手捧起一个,和他碰了一下。
果然劲儿大!入口之后唇齿之间都像火燎一般,来不及细品,只能咽下肚去,哪知在咽下之后倒反上来阵阵香醇,胃里也像被小火煨着一样,热乎乎的。
“对了,师父贵庚?名讳呢?我只有个贱名‘袁轩’,您想怎么叫都成。”
“四十有五了,没名没姓,只有个诨号,瞳枯。”
“哈哈,那咱们倒是有缘,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两句话的功夫,袁轩已经把一碗酒喝完了,又抱起坛子来倒,“其实吧,我从一开始就想问了,咱们是第一次见面?”
瞳枯只是傻笑。
袁轩也笑,笑得比他狡猾一点:“我就说么,怎么总有种眼熟的感觉。”
“闹了半天,十二年前那一位,真是阁下。”
“我恰好也想说这话来着。”袁轩起身,去给他倒酒,瞳枯也不再客气,直接拿碗过去。
“唉…这日子过得真他娘的快啊,那时候还以为,没有命再喝酒了呢。”
“就冲这昔日的交情,也得再喝一碗!来,”袁轩又拿自己的碗过去碰了一下,“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咱俩也真算得上是生死之交了。”
两碗酒下肚,瞳枯只觉得一股热气在全身上下游走,Jing神也亢奋了:“对!嘿嘿!”
“我还记得呢,那时候都穿着黑衣,脸被黑布罩着,那天晚上风还大得很,”袁轩笑着摇了摇头,“除了你和我,其他人都被雪岚的剑气冻上了,后来还得把他们一个个地搬走。”
“说起这个,”瞳枯毫不避讳地直视着袁轩,似乎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情绪来,“我怎么听说你和那个人,是特别好的兄弟呢?”
“你说燧人敏啊,是啊,穿一条裤子的交情。”
“嘿嘿…你也真下得去手。明知道把雪岚从他身体里剥离出来,是那么个下场,你居然还干。”
“他本来就是要死的,”袁轩也微微有了些醉意,话匣子打开了,“撑过初一,撑不过十五,只不过是让他早死两天罢了。况且…是他自己要求的,他说那是他的报应。”
“呷?”
“反正是些旧事了,不提也罢…对了,说起雪岚啊,大哥你知不知道,咱们当时准备的那个宿体后来怎么样了?”袁轩给自己倒酒。
“还能怎么样,死了呗。你那个兄弟算是撑得最久的了,一般人是撑不过半年的。”瞳枯夹了一口冷菜,“你是不知道哇,那之后,同样的仪仗和法事我做了不下三次!”
袁轩还真的挺意外:“什么意思?”
“把雪岚从一个要死的人身上挪到另一个必死的人身上呗,第一次多亏了你帮手,死死按着燧人敏,用阳炙之力压住了寒气,我才能成功,后来也算有了点经验,改动了一下阵法,不需要你这样的人也行了。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学会了这套办法,我就再也派不上用场了。”
“哈哈…不能这么说,直到现在,瞳枯这俩字还是个传说呢。”
“呷,不行了,老了。别说,做这一行的还真有人才,不是,是天才,”瞳枯喝下一大口,“无趣天师,你认识?”
“大哥你问的这是废话,我要是不认识,小音哪能活到现在,哈哈……”
瞳枯的拿着碗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小毛头这个孩子…唉!你是怎么回事,怎么看着自己女儿的?能让那种邪祟上她的身,你这个爹有和没有都没差了!”
袁轩点头,非常用力地点头,酒洒出来,溅了他一身:“嗯…是这么回事,我他娘的该死。”说着,把碗放回到小几上,略有些摇晃地起身,“大哥,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和我出城走走,我慢慢说给你听。”
瞳枯立刻也放下了碗。
是夜,星光漫天。晚风清爽,迎面吹在脸上,登时就解了一半的酒,再脱下外衣来,搭在臂上,和故人沿着城根慢慢地走,看着从脚下到天边蔓延的荒草,和掩藏在夜色下的,若有若无的路,人的心就会变轻,变干净。
“大哥,在说小音的事之前,我得检讨一件事。”
“说,想到哪说到哪就行。”
“我其实不是个活人,”袁轩苦笑,“我进过大荒之渊,出来之后,我的身体就死了。”
瞳枯点头,却没有说出自己早就猜到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