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菜是鹅肝炖蛋,上层放了蘑菇风味的蛋白酥皮,然后是鲜美的扇贝杏仁浓汤,接着主菜是8分熟的牛排,加入了秋季萝卜与松露,最后甜点是柠檬nai油蛋糕,还伴有香浓的红茶。
真是奢华啊!在帝国军队里,他一日三餐都是嚼淡而无味的营养丸。
擦了擦嘴,无名优雅地放下了餐巾,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还要再来一杯红茶吗?”站在一旁的莱维,态度恭敬的问。
“不需要了,谢谢。”无名温和的回话,坐他对面的安德烈,已经梳洗了一遍,银色的碎发亮晶晶的垂落,胡须刮掉了,下巴光滑细致,虽然眼睛依然有血丝,但,相比之前的憔悴,已经Jing神抖擞了许多。
端着杯子喝着咖啡的安德烈,仿佛感应到他的目光,抬起眸子,向他看过来,温柔的微笑,那么的祥和宁静,宛如秋日午后暖洋洋的太阳。
忽然,“轰隆!”一声巨响,梦幻时光破碎了,舰身猛烈的摇晃,犹如地震,无名急忙双手抓住桌子的边缘,才稳住身子,而桌面上的餐具则无法避免的摔到了地上,‘乒乒乓乓’的碎了一地,莱维在尽职的抱住最后一个幸免的陶瓷茶壶,而安德烈不顾舰身的摇晃,站了起来。
“法兰克,这震动是怎么回事?”安德烈快速地打开了手腕上的通讯器。
“报告长官,我们遭到不明军队的袭击。”法兰克焦急的声音,在不安的空气中摇荡,“菲利克斯中尉说要请求支援。”
“我立刻就来!”安德烈结束了通话,不舍的看向无名,“这里很安全的,你放心,我去去就来。”
“不,我跟你一起去。”无名站起来,紧跟在安德烈身后,“无论危险还是安全,我都希望能够和你一起面对。”因为,什么都不知道的等待,结果往往会是死得稀里糊涂。
疾走中的安德烈忽然停下回头,深情的看着无名。
无名一愣,心中诧异,他不是赶时间吗?
“谢谢你。”安德烈忽然靠过来,在他额头落下轻轻的一吻,“我会让我们在一起,我承诺。”庄重如同誓言。
啊?!
无名摸不着头脑的瞪大了眼睛,安德烈却拉起他的手,一起往外走。
走到房间外,无名就没有闲余去思考安德烈为什么说那样的话了,因为,房间外一片狼藉、满目疮痍,过道、走廊,到处可见受伤的士兵,东歪西倒、横七竖八的依在墙上,或者坐躺地上,身穿白色制服的医疗人员忙碌的奔走在他们中间,呻yin声、惨叫声、哭号声、咒骂声,不绝于耳。
天啦!一门之隔,竟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
无名震惊不已,喃喃的问:“这、这是怎么回事?”
“战争中,伤亡是无法避免的。”一出门外,安德烈就变成了冰雕的人,面无表情,冷酷理智,“何况我们战败,能活着就是幸运了。”
安德烈的话没有错,无名不是天真的孩子,他早已知道战争的残酷,但,从他口中听到这些理所当然的道理,心里却不可抑止的郁闷伤感。
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情?
无名跟随在安德烈身后,目光被那一缕缕飘扬的银发而吸引,多么的美丽纯洁,它不该被污染……
“长官,是敌人又来了吗?我们会不会全舰覆没。”一个全身包着白纱布的士兵,爬在地上,伸手抓住安德烈的裤脚,战战兢兢的询问。
安德烈低头,红色眸子凝霜结冰,紧抿的唇一言不发,脚下用力,将裤脚从那人手里扯出,冷冷的说:“我不作任何承诺。”
“长官,安德烈长官,我还不能死啊!我有个三岁的女娃要抚养,还有一个八十岁的老妈妈重病在床,他们都等着我……”
“那是政府的责任,与我无关。”安德烈丢下无情的话,拉着无名,快速离开,身后一片凄凄惨惨的哀哭和愤怒恶毒的咒骂。
但,身后那股犹如来自地狱的声浪,丝毫影响不了安德烈,他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无视万物的喜怒哀乐。
于是,无名终于懂了,懂得自己心中的失落从何而来。
这个牵着他手前进的男人,已不再是5年前那个会在他怀里脸红的男子了,其实,早在他发觉他的Jing心布局后,他就该明白的,只是,他对他的温柔和保护,使他一直心存幻想……
现在,该醒了,从5年前的记忆中醒来,面对5年后真实的他。
“菲利克斯,班杰明,你们两在干什么?!”指挥中心的大门在安德烈扫描了瞳仁后打开,他一边往里走,一边大声质问。
看着里面一片兵荒马乱的景象,无名明白为什么指挥军舰是惩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