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头怎么变硬了?搁在脖子下面不舒服,而且,闷热得厉害,无名扭动了一下脖子,黏稠的睡意就像浓雾一样缠绕着他,使他神志迷糊。
还有,什么东西在大腿上爬?来回的、上上下下的爬,爬在敏感的肌肤,好痒,难道是蜘蛛?!
这个可怕的念头,阳光一样将雾水驱散,无名猛然清醒了,睁开眼,眼前是两颗绚丽的红宝石。
不对!
再眨眼,使劲眨眼,迷蒙散去,无名终于看清楚,那两颗红宝石其实是安德烈红色的眸子,亮晶晶的,通透、圆润,美得让人心悸。
“早上好,学弟。”安德烈微微的往前探头,双唇就轻柔的落在了无名额头上。
‘嘣’,无名感觉脑袋里某条神经线断开了。
为什么他会躺在安德烈的怀里?为什么他脖子枕着安德烈的手臂?还有……
拉开被子,安德烈的手正隔着他的棉质的长裤在他大腿上漫步。
冷静!一定要冷静!
熟练的将唇角往两边翘起,无名淡定的微笑,说:“早上好,学长。”
“昨晚睡得好吗?”
“嗯,还不错。”
非常自然地进行着近似情侣间的对白,无名支起身子,动作敏捷的跳下床,手不僵,脚不麻,腰不酸,腿不累,PP也不痛,衣物完整的穿身上,他在安德烈床上睡着了,仅此而已,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
“我头好痛,发生什么事情了?”安德烈也一手撑起身子,坐在床上,一手揉着银发,痛苦的皱眉。
看着他懵懂无辜的模样,无名不禁心生愧疚,对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猜测,表示鄙夷。
“你昨晚喝酒了。”无名温和的说。
安德烈脸色一沉,无名没有说他醉了,但,和聪明人说话是不需要剥皮露骨的,安德烈就是聪明人,仅从喝酒二字,他就从自己的差得离谱的酒量,推测出事情的真相。
“抱歉,我酒品不太好,我昨晚……有没有对你做出失礼的事?”安德烈坐在床上,仰望着站立一旁的无名,眨着shi漉漉的眼睛,就像犯错小狗在哀求主人的原谅。
“没有。”心中一动,觉得对方好可爱,撒谎就已经冲口而出,无名恨死自己这个虚伪成自然的个性了,“你醉了之后,并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
“那我有没有说了不该说的话?”安德烈略显紧张的问。
“没有,你在餐厅喝醉之后,我们就将你带回房间,你就安静的睡下了。”无名越来越佩服自己编织谎言的速度,他不去做编剧实在是一种人才浪费。
“是吗?那就太好了。”安德烈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又仿佛要掩饰什么似的,说:“因为,我以前喝醉了乱骂人,结果得罪不少朋友,所以,我怕这次会重蹈覆辙。”
“不,你没有骂人,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无名脸上在温柔的微笑,心里却在冷冷的狞笑。
你没有骂人,你只是说出来你的Yin谋而已,安德烈,我会让你后悔的!
“谢谢你。”安德烈下了床,来到无名身边,注视着他的双眼,诚挚的说。
无名一愣,不知他怎么突然对自己道谢。
“你昨天一整晚都留在我身边,是为了照顾喝醉的我吧?虽然辛苦你了,但,我还是忍不住觉得好开心,我是不是很坏?”
是,你很坏!大大的坏!
无名心里怒骂,但,可悲的是他依然觉得吐着舌头、调皮又小心翼翼询问自己的安德烈很可爱。
天啦!我哪条脑神经坏掉了?事成回国后一定要找个医生做检查!
无名无力的抚额,幽魂一样往房门飘去,“是啊,好辛苦,我要回自己房间补眠。”
“对不起,无名,我希望你能够陪我吃早餐。”身后,传来安德烈的请求。
“啊,吃早餐?”无名愣愣的回头,在安德烈喊了他一个晚上的‘安然’后,忽然听到他叫自己‘无名’,感觉有点新鲜。
“对,我知道我有点过分了,但,还是请求你答应。”安德烈直直的凝视着他,坚定的说。
“不,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反正我也饿了。”无名笑眯眯的回答,心里则在账簿上记下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