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空气闻了几下,伸手一指。
我看清四周守护神方位,带上他,偷鸡摸狗地追随那道梅花香气而去。
因为王宫里大大小小或静或动的守护神,我们难免绕路,中间还有几回把人跟丢了,幸好有猗的鼻子。
这个四弟能挣钱能探路,实在太好用。
所幸朱痕没有再往王宫更中心、守护更严密的地方走,让我们的跟踪变得容易。
走着走着,忽然一片悲泣声入耳,猗抬起头瞪了我一眼。
我看看前面,又看看他,也很无奈,说道:“我也不知道她会来这啊。唉,早知道咱们在这等她就好,不瞎跑这半天了。”
朱痕所去之处,正是那一片神兽都没空去守护的废屋冷宫。
想我们费了多大劲儿从这摸去太后那,这会又费了老鼻子劲折回来,原来全是冤枉路。
我终于有机会看清杀手的模样:她很秀气,很纤细,和一般的少女一样目光清亮,可是紧抿的嘴唇却又透着沉重。她身姿挺拔,有种拒人千里的冷漠之气,但是脸色却很憔悴,难掩疲惫虚弱。
宫殿中间有条长长的甬道,砖石多有破碎,两边还堆着些落叶。如今还是春夏之交,这落叶自然是去年落下,却无人打扫的。
朱痕孤零零走在甬道上,背上负着个包袱,鼓鼓囊囊,看起来装了不少东西。她一直走到尽头,尽头处是那座重兵守卫的院落。
为首的侍卫恰好巡视四周回来,一抬眼看到朱痕,点点头:“你来了。”
朱痕的回答也很平静:“我来见他。”她把包袱递出去:“依惯例要检查吧?”
另有侍卫接过了包裹,打开细细验看。我和猗隐了身,凑过去跟着看。
当中有个细长木匣,侍卫打开,正是山顶梅树上被砍下的花枝,依旧鲜嫩娇艳,灵气充盈。花枝上带着的水珠,当然不是从山顶带来的露水,是每日有人为花枝洒水。
猗忍不住伸手,我忙拦住:“等没人,等没人……”
再风雅的人也不可能整日无休止的盯着一枝梅花,找个机会悄悄带走就行,千万、千万别闹出大动静。
侍卫扣上了匣子,又去检查包裹里旁的物件。
我只能说这个杀手有种广泛而博爱的收集雅趣,从树上的一根鸟毛到河里的一块石子,从寿山印章到羊脂玉雕,从街上几文一个的泥人到祭奠上巫祝用的鬼神面具,她一把抓的塞在包袱里。
这样看来,她带走一枝白梅花可能单纯是看着顺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白梅的这一晕,真是货真价实的无妄之灾。
检查的人面无表情,把包裹重又包好还给她。
侍卫统领挥挥手,手下人打开了门上大锁,让朱痕入内。
我和猗堂而皇之地跟在后面。猗一门心思的盯着朱痕手里的包裹,我倒比较放心,想她一路这样呵护梅花,总不会是为了千里迢迢带回来糟践。
因为我比较心宽,所以一打眼就注意到统领的视线在悄悄跟着她,觉得如此直视不妥,想要挪开目光,但还是舍不得。朱红的大门在我们背后重新扣上,终于隔断了他的目光。
这废宫之内透着压抑,所以看到这么个场景,我倒觉得挺有乐趣。
转过头去,只见院中有一人坐在廊下,倚着廊柱,视线望向高墙墙头丛生的野草。
朱痕走过去,在他身边跪下行礼。站起来,居然,露出来一个浅浅笑容:“殿下,朱痕回来了。”
猗挠挠头,问我:“谁?”
我小声告诉他:“太子……呃,前太子。”最近人间最大的变故就是太子被拽下了宝座。失了势的东宫之主,就算被贬为庶人也不可能被放入民间,唯一的下场是被囚困在冷宫边缘。朱痕又称呼他殿下,那准没跑了。
所以,这座宫殿比冷宫中其他地方多了严阵以待的守卫。
猗消化了一下我的话,又问:“太子,是什么?”
这是个太大的课程,等我们拿走白梅花再说。
太子面色蜡黄,天家贵族与生俱来的俊秀容颜已经失去了神采。他目光依旧盯着墙头,听了朱痕的话竟似毫无反应。
朱痕眼神一黯,却仍然笑着。她顺着太子的目光,也看向墙头,问道:“太子在看那只雀儿吗?”
太子伸手,像是要摸一摸墙头跳跃的鸟。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粗粝,像是久未言语。他轻声的念道:“不见篱间雀,见鹞自投罗。拔剑捎罗网,黄雀得飞飞……”
墙头的雀鸟是他的怨恨,也是他的愿望。鸟儿叫了一声,振翅飞向云间。
可惜飞走的只是鸟儿而已,人唯有望空长叹。
听闻太子开口说了话,朱痕轻轻出了口气,说道:“鸟儿已经飞远了。殿下要不要看看朱痕这回给您带回来了什么?”
她说着抱来了那个大杂烩一样的包袱,把里面物件一样样拿出来给太子瞧:“朱痕只是收集些自己看着有趣的事物,眼力有限,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