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清楚侯爵夫人是什么时候回到王城的,这一次侯爵的行事相当低调,他本人难得良心发现了一阵子,想让侯爵夫人好好休息几个月。
在侯爵夫人离开王城的这半年里,新王后伊诺很快就取代了克洛尔曾经的地位,变成了那些贵族们在茶余饭后的谈资。自从侯爵夫人生过孩子之后,他曾经的那些情夫们也鲜少登门造访了。
不过直到现在,王国里还是有许多盼着侯爵能够早一些病死,瑟福侯爵现在身为贵族议会的议长,似乎在做一些招人讨厌的事情。
但是不管男人在做些什么,有什么企图,他还是希望侯爵能够长命百岁。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名声对于侯爵夫人来说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既然他可以从变成,侯爵也能从变成,又是什么不能变的呢?
虽然侯爵夫人就此舍弃了曾经的艳名,但总是有人会借机利用这样的名声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请您坦白——”这时距侯爵夫人回到王城的时候已经过了十六年,连王城警卫队的主管权也从国王移交到了王子的身上。
“我已经说清楚了,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企图,难道和在一起聊天也算犯罪吗?”
“那是个非法经营的旅馆,而且您还是个未成年人。”穿着警卫队制服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来,他照着上面念道:“安德烈殿下认为您这半年以来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影响了社会治安,嗯还污染了王城的环境。”
“什么?”
“不是,我只是传达一下王子的意思我并没有说您污染也就是说,这些话并不是我说的。”泰勒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胡话,他只觉得王城的警卫队长真不是人干的活,泰勒斯昨晚在王子的授意下去某个地下旅馆抓获了王子的表弟温德尔勋爵,那时候勋爵正在和一个坐在床边亲热地聊天。可惜聊了一半就被他这个煞风景的执法人员给抓获了。
令人头痛的是,泰勒斯从昨天晚上审讯到现在也没问出个头绪,少年看似配合实际上却什么也没说,反倒把他这个审讯官急得满头是汗。
“安德烈这么说我能理解,毕竟他自诩是个正人君子。不过他有什么资格阻挠我和其他见面我只是他的表弟而已哈”
少年打了个哈欠,他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眼睛,年轻的勋爵被审问了大半个晚上,似乎也累了,他的上眼皮和下眼皮都快合到一起去了,但他还是努力不让自己彻底昏睡过去。因为他知道这里是安德烈的地盘,他要是真的睡过去,也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
“还有嗯”
尽管意志力再坚定,温德尔勋爵也不过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他还是没有撑到最后,没过一会儿就靠在审讯室的椅子上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回了自己房间那张舒适的大床上,就好像之前发生的不过是一场梦。但少年很快意识到这并不是梦境或是幻象,因为他刚走出房门,就听见从隔壁房间传来的激烈的争论声。
“夫人生的好儿子在外面把瑟福家的脸面全都给丢光了,我看这全是你的责任。”
“怎么只说是我的责任,明明您也是温德尔的父亲”
“您确定吗?侯爵夫人说话可不能像你儿子那样谎话连篇,不负责任。”
“您才是这种人吧不管怎么看温德尔的个性都和您一样”
“那艾贝尔呢?那孩子又是夫人和哪个生的野种?”
“我不知道”
温德尔听到这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尽管他知道父母是知道艾贝尔不在家才会说这种话,但他相信他的弟弟估计很难接受他们的父母其实是两个骗子的事实。
温德尔从记事起就一天天看着他的父母这样“相互折磨”,当年那个可爱的小男孩就是在这样糟糕的家庭环境中长成了一颗歪脖子树。
比起天生就是一头金发的弟弟,温德尔和侯爵夫人年轻时生得极像,光是眉眼就有七八分相似,而在他右眼角的下方,也恰好长了一颗与他母亲一模一样的泪痣。
这样的外貌在让温德尔招人喜欢的同时也给他带来了许多困扰,从出生到现在,在其他人眼里他不过是母亲和某个情夫的私生子,谁也搞不懂为什么侯爵会如此大度地把他当作亲儿子一样抚养。
因此温德尔从小就在他人半是同情半是鄙夷的注目下长大,他的弟弟艾贝尔这个真正的由和生出来的孩子倒是出来没有被人怀疑过。
这种境遇对于他来说不算好也不算坏,唯一值得他在意的人只有他的表哥安德烈王子。
“温德尔虽然长得漂亮,但也只有漂亮这么一个优点而已。”
令人遗憾的是,少年在遗传了侯爵夫人的美貌的同时,也遗传了侯爵记仇的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