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余澄提着书包站在家门口,他低下头,看到鲜红的血正从小脚指的断口处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他看着他家留着一个缝的大门,隐约听见了父亲冷漠的声音。
余澄又低下头,就这一会儿工夫,血已经汪起了一小滩,垂在一旁的书包带都被血浸shi了。
余澄悔的肠子都青了,刚刚实在是不应该贪玩去逗郑权家那该死的乌gui,被它咬掉一个脚趾不说,还正巧碰上父亲在家,这下可有他好受的了。
余澄现丝毫不觉脚趾疼,只觉心里面堵得慌,那种一想起父亲就心慌得隐隐作疼的感觉他太熟悉了。
余澄叹口气,是祸躲不过,只得提着书包一步步朝家门挪,书包带划过那滩血,在石子路上留下一条血迹,正如天际残阳染红的一丝丝红云。
余澄推开大门进去,一眼就看见正屋的门也留了个黑漆漆的缝。
院子里静悄悄的,几只鸡在李树下慢慢踱着步子,见余澄进来后便都看向他,还发出沉重的咕咕声,跟几位领导阅兵似的。
几只鸡滑稽的样子让余澄放松了不少。他穿过院子,推开正屋的门,母亲迎上来接过他的书包,余澄再没有东西挡着脚,慌得更甚,视线忙去寻找父亲。
余刚捷坐在饭桌前,只随意看了余澄一眼。余澄看父亲沉着脸照例一句话都不说,便转头看饭桌另一边的母亲,钱徍正皱着眉看着他儿子的脚,一脸担忧。
“我......我不小心被郑权家的gui咬了。”余澄看着母亲说,却用余光小心地瞟着父亲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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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佳仍是一脸担忧,朝余澄招招手:“咬了就咬了,算了,先过来吃饭。”,
余澄看父亲仍旧装听不到看不见,便要过去吃饭。
余澄刚挪了一步,余刚捷就突然站起来,看着眼睛余澄大吼:“拿斧头来我给他治治!!”话却是对钱佳说的,然而钱佳就像没听见一样拿着碗要给余澄盛饭。
余刚捷见钱佳坐着不动,便两三步去到窗边拿起一把斧子朝余澄大步走过来,余澄已经懵了,父亲从来都是遇事便对他冷暴力不闻不问,这次对他这么上心却是要砍了他?
眼看父亲越走越近余澄却浑身僵硬,脚趾断口处似是才反应过来般痛得他难以挪动分毫。
余刚捷来到余澄面前就弯腰举起斧子,对准了余澄尚存的左脚小脚趾就要砍。
余澄这才吓得大叫:“不要——”
随着这吼声在耳旁炸开,眼前的母亲父亲俱已消失,只有透着些昏黄光线的窗子和黑暗的墙壁,余澄发现自己脊背僵硬地坐在床上,浑身都是汗,心里咚咚咚地跟打鼓似的,喉咙又干又痛。
明白过来是场梦后,余澄脱力地倒下去,看着有点光亮的窗子,米黄色的窗帘让光线看起来很柔和。
第11天。自己连续11天被噩梦吓醒,也很久没梦到家里了。]
余澄正盯着天花板寻思着,突然房里光线暗了一下,就像窗户突然被挡住了。余澄坐起身,发现并无异样,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毛病。
好吧,噩梦连连确实是有毛病。
余澄又在床上发了会呆,看着天花板越来越亮,等到闹铃响便起床了。
余澄没有车,每天早上都从住处步行40分钟到公司。他匆匆煮了碗面,浇上前几天做的酱汁,拌匀后热腾腾的香气驱散了梦里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