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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铺很快被手脚麻利的下人收拾好,曹勐将裹好被子的少年抱回床上。
少年白净圆润的脸上带着未褪尽的chao红,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紧紧阖着,挂着半干的泪迹,看着有点可怜。
曹勐在旁边躺下,盯着他的侧脸不容置疑的说了一句:“以后你便睡在这吧。”
小七蓦地睁开眼,静静道:“小七已为得罪大人付出了代价,还望大人放过小七。”
曹勐强硬的扳过他的下巴,眼神Yin郁的看着他,“我要你可不是因为报复。”
他看着小七怔了一下,眼珠慢吞吞地转了半圈,似有些疑惑,便直接道:“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接着曹勐平板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我七岁那年,家里父母双亡,流落到青城,遇到了一个比我还小两岁的男孩。”
他突然微微笑了一下,声音亦柔和下来,“那小孩非常聪明、非常机灵,虽然年纪小却很懂生存之道,仗着一张可爱的小脸四处骗吃骗喝,却又很机警,遇到别有用心的陌生人亦会很机灵的溜走。”
他说话无波无澜,一点没有说书人的抑扬顿挫,但小七的注意力还是被吸引了。
“我们两人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他们一起讨过饭,一起睡过破庙,一起捱过严寒的冬天,然后在次年开春的时候”
他垂下眸子,看着小七,“他们先后染了风寒,却没钱看病,后来为了治病他们分开了那个小男孩后颈有块胎记,和你的一样。”
小七一脸懵懵地看着他,瞠目结舌,“你是说那个小男孩是我?那我为何不记得了?”
“大概是高烧将脑袋烧坏了吧,我离开的时候你已经烧的迷迷糊糊了,而且你也不像小时候那么机灵了,现在看起来浑身都冒着傻气。”
小七:“”
简直心情复杂,前一会还恨死这个人了,现在却不知道用什么心情面对了。
曹勐观察着他的脸色,又接着说了一句,“你小时候还说要嫁给我,我还记得你却忘了。”
小七:“”
依旧无言以对,刚刚还觉得这个人是逼良为娼的大坏蛋,转眼自己就成了负心人。
小七突然想起来,“那你的身上的胎记是怎么回事啊?”
曹勐思绪飘到那时,他刚发现小孩身上有块褐色的大胎记,在白白嫩嫩的皮肤上很是刺眼,他戳了戳,“你这里怎么有这么大一块胎记啊,都不好看了,不过要是以后我们意外走散了,有了这块胎记我就能把你找回来了!”
想到这他有点高兴,小孩也没心没肺的跟着乐呵,“可是哥哥你没有胎记,我以后怎么找你呢?”
于是某天他趁小孩不注意,拿炭火在自己背上烫了一块“胎记”出来。
但也因此伤口感染,引来了一场病,那时小孩为他四处寻医找药,小小的脸蛋天天冻的通红,却因没钱买药总是徒劳一场,后来有人告诉他们一些土方子,小孩又跑到城外去挖草药,他不放心拖着病体一起去,几天下来他居然真的好了。
然而没过两天,小孩因为天天四处跑,吹了风也病了,比他更加凶险,也许是因为小孩的身体更加娇弱,以致所有用过的方法都不管用了,走投无路之时,有人告诉他,要钱救人可以,但是他得签张卖身契,从此身不由己。
后来他把小孩交给了一个医馆的老大夫,跟着人牙子走了,自此一别十三年。
小七觑着他,“你怎么不说话啊。”
曹勐回过神,认真地看着他,“当然是为了和你一样,怕你找不到我,没想到你早忘了那些事。”
小七:“”
怎么感觉完全是我的错了?
“就算我以前真说过那种话,但是你也不应该不经我同意就对我做这种事。”小七咬着唇,“毕竟、毕竟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曹勐脸色沉了下来,“你已成了我的人,便忘了邵家那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罢,况且你如今就算想回邵家他们亦不会要你了。”
小七偏过头,“就算他们都不要我也不要紧,只要、只要公子不嫌弃就好,就算嫌弃我也要亲口听到他说。”
曹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