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刘陵谷这两个在人前冷静自若杀伐决断的男人顿时吓得仪态尽失,不约而同地惊叫了出声。
陈默一边用碎瓷片一点一点划开自己的脖子,一边绝望地哭着说道:“我不配做他的保父我太脏了他会因为有我这样一个保父而痛苦我不该活着我死了对所有人都好”
刘轼见状,红着眼睛就吼道:“小默,你难道就不想见三哥了吗?”
陈默用碎瓷片划开脖子的动作一顿,用盈满泪水的眼睛看着刘轼,“三公子?”
刘轼点了点沉重的脑袋,用发哑的声音说道:“我一早便找到三哥了,还把他带到可以治他病的大夫那里去治病了。也许过不了多久,三哥就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回来与你相聚了。”
脸上满是泪水的陈默扯着嘴角笑了一笑,“太好了三公子终于没事了。三公子人这么好,我这个下贱的双儿就不该再这般拖累他,等他病好了,他可以去娶更好的妻子,生更多的孩子”
刘轼听他这般说,眼中顿是充满了绝望,“小默”
“小默!”
门口处,一声凄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屋中的人朝这发声之人看去,原来是已经赶来的陈氏,他身边紧随着拄着拐杖的阿成。
“你是在做什么啊,孩子,你这样不是想要保父的命吗?”陈氏一冲进屋,就想朝此时已经跟个血人一样的陈默扑去,可很快便被一旁的刘陵谷给及时拦下了。
陈默对他哭道:“保父,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在陈家受这么多苦。你总说是你拖累了我,不对,是我,一直都是我在拖累你啊。只要我死了一切就都会好起来了”
“好起来?”陈氏流着泪,冲他一边摇头一边哭道:“不会好起来的,小默,你是保父的孩子,你没了,保父怎么可能活得下去。你想死是不是,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好啊,你可以死,保父陪你一块死!”
陈氏说罢,蓦地用力推开身边所有人,朝着墙角就要撞去。
“小元!”阿成面上一惊,伸手就拦,可因为陈氏动作太快,加上他是个少了一条腿的,一下就站不稳倒下去,但手上仍旧不肯松,于是就这么带着陈氏一块倒在了地上。
陈氏见阿成拦着自己不肯松,刚好一抬头便看见地上散落一地的碎瓷片,伸手抓了一块便学着陈默的样子在自己的手腕上用力划。好在阿成动作也快,下一秒就死死拽住了他的双手,不让他自残。
“你放开我!”
向来懦弱的陈氏红着睁怒瞪拼命拦住自己的阿成,“我儿子不想活了,我这个当保父就要陪他一块死!”
“小元!”
“保父!”
陈默见陈氏这般,不由痛哭出声。
“保父你别这样”
“看到保父这样你难受是不是?”陈氏哭着对陈默喊道:“你可知道保父看你现在这样,心里头有多痛啊。你觉得你死了,保父真的能活得下去吗?”
陈默不断地摇头,绝望的哭道:“保父我没脸活下去了我好脏我好难受好难受”
陈氏说道:“保父知道,保父知道没事的,小默,你不想活了,保父也陪你一块去死我们父子俩这么多年相依为命都走过来了,黄泉路上,你我也要一道,好不好?”
陈氏说这些话的时候,阿成从头到尾都在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着他,就算他不说一个字,但明眼人都知道,陈氏如果真的一心寻死,阿成也不会苟活。
陈氏盯着陈默,阿成看着陈氏,陈默看着这一切。
“保父”
陈默哭得声音发哑。
“小默”
陈氏坐在地上,流着泪朝陈默伸出了一只手。
“别丢下保父一个人好不好?”
陈默哭着,忍不住伸出因过度失血而已经快没失觉的左手,缓慢且颤抖地伸向陈氏——
早伺机以待的刘轼在这个时候一个闪身冲向了陈默,在陈默没反应过来时人已经飞身而至他身侧,同时一个手刀一起一落便拍在了陈默后颈处。下一刻,陈默双眼一闭,手中的碎瓷片紧接着一松,整个人便往下垂落,直接跌入了早等在一旁的刘轼怀里。
刘轼一抱起陈默,便冲屋外吼道:“大夫!”
紧接下来便是一阵人仰马翻,大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进到了屋中,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便被人拽着来到床前,以最快的速度先为躺在刘轼怀里的陈默手腕以及脖子上的伤口止血再进行包扎,完后第一时间还得开好静心补血的方子并叫人去抓人熬药送上来;下人们则在同时默默无声地快速收拾房子里的残乱并把任何有可能会成为凶器的物品逐一移到别处。
陈默本就体虚,一醒来就这么一番折腾怕是要休养好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恢复了。
陈氏由阿成陪着始终一直留在屋中,一直确认陈默无事,并看着刘轼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喂昏睡的他吃下药汁之后才由阿成陪着离开了这间屋子,只是在离去前,陈氏回头看了一眼屋中的那三个人——
刘陵谷也一直没走,只是沉默不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