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叶映没有畅想过自由的生活,从前是因为爱慕着林染,觉得只要能跟着他,去哪都可以。现下是一心想要逃离这个牢笼,真正出来了,却也想不到自己下一步该去哪。他想一口气走得远远的,可身体经不住长途跋涉的劳累。不过在路上走走停停,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别的且先不论,林祺的确是个好皇帝,人人都在夸耀皇上的文治、晋王的武功。跟着林染的这些年,他倒也不算荒废了时光,好歹他也为现在的国泰民安尽了绵薄之力。
叶映最后留在了江陵,在月城寻了个竹楼住下来。此处可览水色山光,还可冬听细雪夏赏骤雨。伴着各种美妙的声音yin诗作画,是他从前未曾想过的惬意光景。偶尔煮上一壶茶,瞧着苍茫竹林,在月光洒进屋内时温上一壶酒,微醺着睡着。
“王妃今日作了画。”“王妃今日饮了酒。”“今日下雨,王妃腿又疼了。”林染这些日子,全靠着暗卫传来的消息,来撑过夜里无尽的相思。
既然在王府让映映觉得难受,那就让自己来抛下一切,跟着映映过他想过的日子。先让映映一个人呆着也好,林染只能寄希望于时间,让映映心里对他的厌恶淡去。林染虽然有了念头,却也不能突然甩下摊子走人。他要处理手上事务的交接,又要盘算着怎么能让林祺和太后心甘情愿让他离开。
没想到先意识到林染想要离开的不是林祺,而是太后。
“你也要像你父皇一样,为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娈宠、离开母后吗?”
林染挺直了脊梁跪在地上,直面着太后责难的目光。他在想,当时映映被宣入宫,是否也被太后这样直接羞辱。
“母后,叶映他不是什么娈宠,他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母后这样侮辱他,就是在羞辱儿臣,还请母后莫要再说这种话。”
林染看见,一向举止端庄典雅的母后,一脸愤恨地嗤笑出声:“你倒比你父皇病得还重,也不知道这些怪物到底给你们施了什么计,一个二个跟中了邪似的。当时若不是我打掉了那个小怪物,你和祺儿,哪里还能像现在一样。若不是我,皇家可就要沦为天下人的笑柄了!你倒好,还把小怪物录入了族谱,当真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母后,昀儿是我的儿子,映映是我的妻。不管您承认与否,这一点都无法改变。”林染还想着他们或许能尊重叶映,不过连自己曾经都未曾真正尊重过,又如何奢求他们呢?
林染准备起身离开,又听太后说道:“你以为他离开了京城就安全了吗?祺儿他早知道,你要为了那个怪物抛下一切。你猜,眼下那个怪物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