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话一说完,白谨便悔了。
这话太直白,太露骨,太下贱。要怪只能怪眼前的男人迷了他的眼,就连他的心智也一同摄走了。
白谨抬起了垂着的头,他发现早已转身坐到了那张单人沙发上。他修长的双腿支着,保养良好的皮鞋在灯光下泛着点亮光。白谨的一双眼睛有些挪不开了。
秦讼看着那双目光灼灼的眼睛,敛起嘴角笑着问:“哦?所以”
“舔。”略微上扬的语气忽然急转而下变成了命令意味浓厚的一个字。饶是白谨也是一愣。他难以置信地望向。
“怎么?你不是喜欢吗?”秦讼改变了坐姿,一只脚抬得更高了。
不不是我不不喜欢。白谨张了张嘴,没能吐出一个字。
——不,你喜欢。
微黄的灯光仿佛有了温度,白谨觉得暴露在光线下的他似乎被灼断了大脑里的某根神经,脑海中响起了两种声音。
一种在拒绝,另一种简直要喜不自胜。
他再次望了望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那张单调的面终于有了一点笑意,像是调笑,像是一个老道的猎人正在等着猎物上钩。
而他正是那个猎物。
白谨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刚刚在三楼大厅面对着暴君他能够弯下腰亲吻对方的鞋面,面对如今坐着的男人,他或许可以一试。
秦讼看着站着的人,迈出了第一步。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可白谨的步子还是迈得很小很谨慎。他在想他或许可以回头?
他的腿已经要挨上对方的鞋尖了,白谨犹豫着往后退了半步,随即再次抬头看向。对方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浓了,但他也不给出提示,只定定地望着自己。
指甲狠狠地掐在掌心,白谨深吸一口气,随即缓慢地弯下了双膝。
他意识到了,从他迈步的那一瞬间开始,他就不可能回头了。
鞋尖与他的距离一下被拉进,白谨心若擂鼓。这是他第一次凑近看这双鞋子,果然被保养得很漂亮,不仅没有灰尘,甚至还泛着点崭新的光泽。他思念许久的画面终于要成真了。
白谨弯下腰,将自己的唇贴近光滑的鞋面。皮革特有的气味传入他的鼻腔,他轻轻嗅了嗅,竟然不觉得难闻。鬼使神差般地,就那么一秒的时间,白谨竟然好不抵触地张开了唇,伸出舌尖在鞋面上轻轻舔舐了一下。
他飞速地直起身子,脸却变得通红。
秦讼看了看鞋面上留下的一道水渍,不做任何评判,只沉声道:“舔干净。”
此话如雷般地劈在了白谨的身上,他僵了半晌,随即条件反射般地想要站起身。秦讼眼尖,飞速抽出一只脚踩上了白谨的肩膀,白谨险些一个踉跄,只得乖乖跪回原位。
不不行,无论是谁,都不可以提这么无礼的要求。
白谨试图挣开踩在自己肩膀上的脚,可对方像是要和他较劲似的不断往肩膀上施加压力。白谨自己敌不过,只得开口辩驳:“对不起我我有洁癖。”
“我知道。”
“所以我让你,舔干净。”
男人干脆利落地击破了自己的理由。白谨无端觉得有些委屈,他直起的身子不知不觉地弯了下去,仿佛被卸去了力气似的。
白谨哑着解释道:“对不起,我我做不到。”
对方似是来了兴致,抽回那只踩在他肩膀上的脚,相反那冰凉的鞋尖贴上了他的面颊,直勾勾地挑起了他的下巴。
白谨被迫与对视。
“是做不到,还是不愿意。”男人的目光像极了一柄锋利的刀,锐利到仿佛能一眼洞察他心中的想法,白谨第一次觉得自己招惹上了一个不得了的人。
不等他回到便抽回那只挑起他下巴的脚,重又恢复先前的姿势。
皮鞋上的那道水渍早就干了,白谨微微闭眼,再次俯下了身子。
舌尖再次感受到了那种奇妙的触感,平心而论,白谨依旧不觉得这种感觉有多么美好。秦讼盯着白谨小心翼翼地将整个鞋尖舔舐干净,正当对方将舔舐到整个鞋面的时候,身下的人忽然直起了身子。
他盯着白谨,示意对方给他一个解释。
白谨抬手抹了抹唇角,认真地解释道:“这就是我的答案。”
一半做不到,一半不愿意。
秦讼沉默了三秒,随即拍手笑了起来。偶尔接触接触新人似乎还挺有趣的。
“以后你对我的称呼是‘先生’。”
“等到你什么时候愿意给出一个令我满意的答案,什么时候再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