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辉煌的大殿上,身穿白色薄纱衣的少年虔诚跪坐在殿中央,在他正前方,立着一座高大人像,被时间打磨的只剩下暗金色的外表和依旧如生的栩栩纹络。
少年虔诚地跪拜着,浅色的唇瓣轻轻张合,祈祷着仪式的顺利。
悠远的钟声极慢又极快地响起,一行身穿白衣披带黑色兜帽斗篷的人安静又秩序地走了进来。他们对着人像深深一拜,起身面对着少年微微施礼。
少年颔首,心中缓缓吐出一口气,双手展开交合于额前对着人像深深拜下去。
“铮—”的一声,少年轻轻一颤,他缓缓起身,身前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个弹奏瑶琴之人。奏琴之人身穿白衣,眼若星辰,面如冠玉,玉冠牢牢束住满头墨发,嘴角噙着浅浅笑意。
少年微怔,眼中划过一丝痛苦。
竟然是他......如此.....也好......
奏乐之人缓缓奏起乐章,身旁另有一人吹箫,还有一人于地上铺纸研磨,只等司命到场变开启仪式。
少年忍着心中酸痛不去看那奏琴的人,但偏偏袅袅琴箫入耳,他躲不开,无法躲,心中痛苦,酸涩便齐齐搅着他的心,痛的他想落泪。
昨日誓言依稀还在耳边,今日他却要拜他人为师,做他人房中人。
少年看着奏琴人,慢慢红了眼眶,脚步微迈。
他离我这么近,我却不能碰到他,他却不能看我,老天真的忍心......
“山瞳,你要违背宫规吗。”
琴声戛然而止,少年迈出的脚也停住了。
一身青衣的司命从大殿外缓步走来,他双手捧着一把白玉戒尺,行走间衣摆微动,脚步无声。刚刚那一句亦是他说出的。
山瞳跪下,低头行礼,“山瞳不敢。”
司命走到他身前,冷哼一声,“不敢最好,你若是犯了宫规。”
“他必死——”
山瞳全身一颤,缓缓俯下身,“山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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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在司命的主持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琴师依旧带着笑意,但是那笑意越来越淡,眼神也越来越沉静悲伤。
山瞳没有再往琴师那里看一眼,因为他知道,若是仪式毁了,那他和琴师,都活不成了。
仪式进行到一半,大殿里白衣黑斗篷的人将兜帽盖上,面向高大人像跪地。琴师和吹箫人也拿出黑色眼罩准备戴上。但司命挥挥手,只一个动作,琴师便猜到了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他突然忘了规矩,看向了山瞳。山瞳也注意到了司命的手势,浓淡晕染恰好的胭脂也无法遮盖他这一瞬间脸色的苍白。
山瞳似哭似笑地勾起唇角,在琴师的注视下,蔽体的白纱缓缓滑落,玲珑白皙的身子露在了众人眼前。
“拜见三宫主,三宫主福寿安康。”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齐齐的行礼声让众人知晓来者是谁。
琴声突然乱了,琴师眼里最后一丝明亮也消失了。
山瞳缓缓闭上眼,心中那一根弦也断了。]
再转身,清雅脱俗的面容浮现出一抹浅笑,他勾起落于手臂的白纱,叩拜于地,
“渧子山瞳,恭迎傀主。”